“王爷对属下也算有救命之恩,属下也心疼王爷,可王爷执意如此属下等也没立场劝慰。”仇江有些委屈,“郡主又担心什么,王爷病不病好像和您关系不大吧?” 宁曦冷冷地横他一眼。 他脑子笨一阵灵一阵,还挺不好糊弄。 “王爷救了你,就是对宁家军有恩,我岂能像你似的不管不顾?”她扬了扬下巴,说得理直气壮。 仇江恍然,原来是因为这。 “是属下狭隘了。” 宁曦大义凛然的摆摆手。 “还有一事,方才知州夫人来闹了一通,说惩治知州的行为与朝廷无关,郡主是否要出一份告示替朝廷遮掩一下?”仇江凑近,小声道。 “不必。”宁曦答得利索。 仇江怔了下,“可这对朝廷威信不利。” “那是朝廷的事,和我们宁家军有何关系。”她眼神透着冷意,“仇将军,宁家军并非朝廷军队,这并非我们的职责范围。” “且,朝廷放任贪官多年,本就对不起百姓,我们又凭什么要替他们遮掩,这对百姓也不公平。” 宁曦勾了勾唇,笑意森冷,“他们敢做就要敢当。” 仇江听得似懂非懂。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怎么听着自己好像个乱臣贼子? “水患处置得差不多,我们马上要还朝复命了,你通知副将还有沈老板,一起随我回京领赏。”宁曦拍拍他结实的肩膀。 “不用,属下回军营就是。”仇江连连摆手。 “不行,出力就得讨好,让你回就回,哪儿那么多废话,难不成我的话也不好用了吗?”她板起脸。 仇江立刻就答应下来。 水患几日,他对郡主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全方位的拜服,郡主说一他绝不会说二。 入夜前,仇江把知州的请罪书张贴在闹市,百姓们很快就传开了。 知州贪没钱粮,侮辱王爷,不敬郡主。 夜里,还在城里暂住的遭灾村民们自发地到官驿门口送东西,有烤熟的红薯,有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还有用路边野花编的花环。 侍卫将东西放到桌上时,宁曦和景瑢都愣了。 人心很复杂,但有时又很纯粹。 宁曦正给景瑢熬药,景瑢就自己拆送来的信。 十封里有六封给宁曦,三封给自己,一封给平阳侯。 景瑢看完了三封信,抬手就要扔进灯台。 宁曦连忙操起蒲扇扇飞了信纸,“你干嘛!”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信纸,宝贝似的吹了吹灰尘,折好放回信封,“都是百姓们的心意,得留着。” 正当景瑢以为她是被善意打动时,宁曦接着道:“到时拿给你父皇看,正好能多讨点赏。” 这样景瑢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人心反复无常,这次他们感念你,下回说翻脸也不会留情。”他轻声道。 “下回再说下回的事。”宁曦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梢,接着蹲在地上熬药,“我爹说,军队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百姓,虽然对王府来说宁家军是权势是筹码,但这份筹码之所以能存在,就是因为百姓需要。” “我娘说这和做生意一样,不能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只有时时刻刻记着权势的意义,才能长久不衰。” “你爹娘见解倒是独特。”景瑢有些惊讶。 自古军队的意义都是维护皇权,哪位掌权者也不会说是为了保护百姓,定南王夫妇手握重兵,拿捏南诏朝政,端得是军权大过皇权的架势,却满心都是百姓,实在不太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