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出了春晓楼,姜映梨眼角余光就觑见旁边巷子里闪过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她眼眸一眯,让几人先等等,就跑了过去。
“三婶!”
姜三婶一僵,扭过头看见笑脸盈盈的姜映梨,她不由松了口气,暗暗骂道:“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吓死我了!”
“你这狗狗祟祟的要去哪里?”姜映梨微微一笑,“还是说为了逃开姜青柚?”
“你明知道还问什么?”姜三婶不高兴地瘪嘴,“那小妮子最近脾气很是火爆,特别是今早就拎着我骂了顿,我可是她长辈,她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她的声音小了下来,“我刚听到酒楼前头好像吵起来了,我可不想触她的霉头,肯定是先走避开为上。”
“看来三婶最近捞了不少油水。”姜映梨的目光在她头上新买的银簪上掠过,“这簪子挺好看。”
“是吧?这可花了我足足二两八钱呢!”姜三婶得意地摸了摸。
姜映梨朝着她摊开手,“钱拿来!”
“什么钱?”
姜三婶愕然,她捂住口袋,警惕道,“我那都是靠自己采买节俭来的,你知道我每日天不亮就得出去挑菜多辛苦吗?你怎么有脸来分?”
“我不是要你的油水。”姜映梨慢条斯理拨了拨纤长的手指,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我听说年后那会有人打听我,你把我卖了个底朝天,足足三两银子!”
姜三婶一噎,讷讷道:“你,你怎么知道?是,是不是姜青柚那贱蹄子告诉你的?”
姜映梨挑了挑眉,配合地颔首。
“好啊。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想坑害我,阿梨,你可别信她,她就不是个好的!”姜三婶骤然大怒,“没错,我是拿了钱,但我说的都是实话,都是你小时候的事,我可没添油加醋。”
“她就不同了。她专门去堵了那个人,可没少编排……”
虽然她是没听到什么,但看当时两人那架势,就不是什么好事。
说着说着,她就发现姜映梨的脸色沉了下来,她的话语声也愈发低了,几近于无。
说来也怪,她敢跟姜青柚大呼大喊,但现在对着姜映梨,她就是越来越怵。
姜映梨眸色冷冽。
她素来举一反三,此时从姜三婶挑拨离间里瞬间就明白过来。
之前谢若微那么巧妙地杀回来,显然是有姜青柚一份功劳。
谢若微是留了人,但她们把江灵藏那么好,怎么可能仅仅凭借一回短暂的开窗就这般笃定了呢?
阿罗是因为同住一个屋檐下,又刻意观察才有此猜测,但那位留下的绣衣使呢?
之前感觉到的违和感,此时终于得到了解释。
只是,姜青柚又是从哪里知道她家藏了个钦犯的?
这个疑问,姜三婶显然解答不了。
姜映梨漠然地觑着她,“三婶,下次再将我的事讲出去,便是看在亲眷的份上,我也断然不会轻饶你。”
她跟原主相差太大的地方太多,虽然她已经在很努力的慢慢维持人设,再扭转大家的认知想法。
但小时候的事,她自己都没有太多印象,未免被查出缺漏,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最好的办法是叫人封口。
然后在日积月累里,众人印象偏移默认后,才能安然。
这是她第一次对姜三婶说这种重话,明明语调轻缓,但姜三婶对上她的眸子,不知为何,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明明以前她不是这样……
姜三婶磕磕巴巴道:“是……是……我以后不说就是……”
“这簪子归我了。”姜映梨面无表情拔掉她头上的银簪,收在衣袖暗袋里,转身离开小巷。
拿她的消息换钱,这钱合该归她!
姜三婶捂住散掉的发,气得跳脚,却不敢大声唾骂,只能咬牙切齿,小声嘀咕:“——强盗!”
姜映梨脸上的坚冰在走出来时,骤然如遇春风,化作春暖花开。
姜青檀好奇地凑上前,伸长脖子往里望,“姐姐,你刚去干什么了?里面有谁啊?”
姜映梨拍了拍活泼如小狗的他,扭头看向沈隽意,“你们下午几时上课?”
“未时。”
他们是提前离席的,里面人多,倒也不显得太扎眼。
姜映梨算了算,还有一个小时的空闲呢!
“我新买的铺子离这不远,要不要去认认路?”
“要要要!”
姜青檀第一个举手大叫,得知他姐买了铺子后,他一直就很兴奋,此时能去看看,自然很是激动。
沈隽意垂眸看着亦步亦趋跟着的胡家两兄弟,“他们是?”
“胡大夫的儿子。听说我要招药童,他就很仗义地把人送了过来。”
胡商枝拉着弟弟,很上道地喊道:“师公。”
胡菘蓝紧随其后,“师公。”
姜映梨:“……”
沈隽意:“……”
郁齐光好奇,“你们为什么要喊阿隽为师公?”
胡商枝认认真真回答,“我们给师傅当药童的,沈公子是师傅的相公,自然该尊为师公。”
胡菘蓝点头附和。
郁齐光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