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那员大将提战马,越众而出。来到两支队伍当中,高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延州何事?”
这不像是欢迎的样子呀。众人面面相觑。杨文广听声音有些熟悉,看这人的长相更是见过,是指挥使王耀斌!杨文广赶紧带马出列,跑到跟前拱手行礼,“王指挥!杨文广给您行礼了!”
王耀斌看见杨文广也是吃了一惊,“咦?仲容,怎么是你?你这是从哪里来?你身后的那些都是什么人?”
当初在金明寨的时候,王耀斌对他可是挺照顾,文广没忘人家的好。见王指挥这么问,他赶紧神态恭敬地把经过讲了一遍。
他出城搬兵,遇见了马头山的土匪。他诏安了土匪,带领他们杀入西夏境内,烧了宥州、杀到夏州,听说西夏撤军了这才返回来。他现在要进城去见范知府和卢钤辖,商量让身后的队伍参加宋军事宜。
“有这种事?”王耀斌大为惊讶。
杨文广是他的部下,办了这么大的事,他应该惊喜万分才对。但是文广却发现,这王指挥的脸上除了惊讶,并没有一丁点儿的高兴的样子。
“到底不愧是杨家将的后人,果然能办大事。这样吧,让你身后那些等待诏安的土匪先把武器交出来,把他们都绑上,在这里先等着。你跟我进城去见范知府和卢钤辖。”
王耀斌说话的声音并不低,两边官兵离得近的都能听清。宋军方面倒是没什么反应,凡是听见这些话的绿林军们却都气坏了。尤其是光头王,谁也没打招呼,催战马到了前面。
“表叔,你和他啰嗦什么呢?你和人说人话,和狗说人话,他能听得懂吗?”
“你说什么?”王耀斌勃然大怒,一抬手,他把长枪抄起来了,“秃头贼,立刻下马受绑!”
“狗屁!让老子下马受绑?凭你也配?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我表叔在这儿,老子一铁锤把你砸出屎来!”
王耀斌眼见骂不过对方,催马拧枪就刺!光头王举锤招架。杨文广赶紧劝,“别打,两位,别打!都是自己人,不要打,快住手!”
光头王收起锤往后退,王耀斌却不依不饶,“仲容,你给我让开,今天我一定要宰了这个秃头贼!你给我让开!”说着话,王耀斌抖枪,嘭嘭嘭,连刺几枪。
文广左躲右闪,险象环生。这可不像开玩笑,但凡他哪一下躲得慢点儿,被大枪扎上,命就没了!
“将军请速退后,我来战他!”一匹马、一口刀,吴金定拍马舞刀,风一样的冲到了两军阵前,举刀架住了王耀斌的长枪。
杨文广只来及交代一声:“金定小心!”吴金定已经和王耀斌打在了一起!
叮叮当当,二人一交手就各自使出拿手的绝招!吴金定恨王耀斌刚才差点儿伤了杨文广,因此,一出手就不留情!
王耀斌也使出了浑身的本事,但是他的功夫,比起吴金定差了老大一截。二人交手只有两三个回合,王耀斌一个不小心,长枪被吴金定一刀打飞!眼看明晃晃的大刀奔着脑袋来了,王耀斌把眼睛一闭,等死了!
吴金定挥刀正要砍,杨文广看见了赶紧叫喊:“住手!金定,不要杀他!”
吴金定听见杨文广的声音,把正往下砍的刀横着劈出去,又收回来。用刀背平着一推,你给我下去吧!
王耀斌被吴金定用刀背推下了战马。一个跟头摔倒地下,半天没起来。吴金定过去用大刀往他脖子上一架,有当兵的跑过来,一顿拳打脚踢,摁地下把人捆上了!
整个捆人的过程,杨文广在后边都看见了,却没拦着。刚才王耀斌说的话、以及他后来的表现太过分了,文广也有意给他个教训。
现在见王耀斌也挨揍了,也被绑上了,他这才来劝,“不要绑,哎呀,怎么把人绑上了呢?快把他放了!”
“表叔,他那样对你,还饶他干什么?依我看,干脆一宰了就得了!”光头王恼恨王耀斌骂他几遍秃头贼,提了把刀,满脸怒容的就要动手。
杨文广把脸一沉,“光头王!我说的话你不听了吗?”
“啊?听,我听呀。”光头王吓一跳,赶紧收起刀。“可是表叔,这小子刚才说那些像人话吗?他让咱的队伍交出兵器,还得捆起来。这哪是诏安?这是抓贼呀!我们要是放下兵器,再被绑上,死活不都交给他了吗?”
“这事你不必管,我自会处理!把绳子解开!”
光头王过去亲手给王耀斌把绳子割断,明晃晃的大刀片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吓得这位王指挥使连眼睛都不敢睁。
杨文广对着他一抱拳,“对不起了,王指挥,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既然你看不起我们绿林人,那我们今天就不进城了。”
“你可以回去告诉范知府和卢钤辖,我手下这些人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和土匪,我们是绿林军!将来,我们迟早会成为大宋禁军的一份子!王指挥保重,杨文广告辞了!”
王耀斌眼看着杨文广带领人马去往了远方,呆立了好半晌,这才捡起长枪,上了马,带着队伍回了延州。
文广带领人马离开延州,他也没别的地方去,干脆还是回马头山吧!重回故地,部队各自回归自己的营区。
光头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