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主的太监。本来王学英并不想将害死谁谁谁这等字眼暴露在空气中的。因为不指名道姓,就算别人听了也会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但这李良堡直呼温禾筠跟其幺子的名讳,隔墙有耳怎么办?
思于此,太后狡猾地矢口道,“苏享蕊,你真是信口雌黄惯了,年轻时候为了争宠就惯爱编造欲加之罪攀诬陷害。如今为了多苟活几日,让皇上饶你不死,竟不惜将当年温禾筠和七皇子之死污蔑到哀家头上。”虽在用大义凛然的语气否认罪名,可那“你奈我何”的眼神,显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苏享蕊见憋屈已久的太后恢复了往昔的飞扬跋扈,忍不住急切地批驳,“王学英,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当年凭什么手段害死温太后的。你经年累月收集苹果,将果核研磨成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往温太后的膳食里掺入,虽然每次的分量混合在饭菜里无色无味无形,让人无法觉察,可渐渐地却使之头晕恶心,疲乏萎靡,长此以往脏器受损,呼吸衰竭而亡。”
“哀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苹果核有毒?简直闻所未闻。编,你继续编啊,还挺有模有眼的。”太后抵死不认。
“哼,王学英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销赃灭迹,处理得很干净了,却不晓得我还知道,当年替你做收集果核,将其研磨成粉的,就是你的表嫂尹杜氏。前几年她死了,人人都道她是从京城回陇州坐车时吃东西运气不好被噎死的,其实真相却是她知道得太多了,你才不想留活口!”
体内血液忽地淤塞,心脏仿佛有裂开的动静。太后瞳孔猛地抽紧,无意识地喃喃,“你怎知道这个...”
印象里苏享蕊跟尹杜氏根本没有什么往来,她怎么会晓得尹杜氏这一环?!是自己身边出了叛徒吗?
不可能!穗欢、毓欢、李金泉跟桂珍她们虽然什么都知情,但绝不会出卖自己。
话语权在无形中交到了苏享蕊手中,可算又轮到她悠然自若了,“王学英,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如何清楚尹杜氏跟你之间的阴毒勾当的?又是怎么知道尹杜氏是被你暗算而死的?”
太后握紧拳头,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勒令自己冷静,“哀家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只是想向太后娘娘你证明我不是在虚张声势,真的还留有后手。若你言而无信,执意不给我活路,那么我事先安排好的‘张良堡’、‘赵良堡’必会将这些阴私抖搂出来。我只不过想平安活着,远离前尘纷争,你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与我两败俱伤呢?”
太后气息不顺,怒瞪李良堡,似乎在怪他没有将苏享蕊一击致命。李良堡慌忙扇自己巴掌认错,嘴上喋喋不休地求饶,“太后娘娘,奴才冤枉啊!奴才只知道您用太医跟仵作都检验不出的苹果核除掉皇上的生母和胞弟,但苏太妃确实没跟奴才交代过您暗中弄死了尹釜元帅的妻子尹杜氏啊。这苏太妃持人长短,嘴上说厌倦后宫纷争,手里却收集了您那么多秘密,可见其居心叵测,狡诈多端,留下来必是祸害!太后娘娘,求您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想为您献上一计。”
太后尚在衡量中,李良堡却马不停蹄道,“太后娘娘,咱们买通诏狱的狱卒,给苏太妃灌神志不清的毒药再弄哑她,对皇上就说苏太妃是发烧了烧糊涂了。然后太后娘娘您再以苏太妃呆傻昏聩、生活不能自理为由,待到大赦天下之日,念昔日姐妹一场,将她留在身边照料。这样,一来可以将苏太妃永远□□在自个儿身边,二来,也叫苏太妃事先安排的接应人不能轻举妄动,三来,还能博一个既往不咎、慈悲为怀的美名。”?
第236章
苏太妃唾弃道, “李良堡,本宫可算见识到了你的虚伪。方才还假仁假义说自己身不由己,还要下黄泉追随我, 才不过半刻钟就露出了自私奸险的獠牙。”
太后也不大瞧得上李良堡, 但对他恶毒的提议却颇有些心动,踌躇了会儿, 没有立即接受,只道,“你这狼心狗肺、软弱忘义的没根家伙, 以后自请去别处当差吧, 平时看着本分老诚, 竟如此卑陋贼骨,根本不配留在凤仪宫伺候皇后跟太子。”
“只若太后娘娘留奴才一条狗命, 奴才下半生就是去刷马桶挑粪浇菜也毫无怨言。”李良堡战栗不已,很是贪生怕死。
李金泉掐算着时间,躬身提醒道, “太后娘娘, 咱出来许久了, 鞠场那边的牵钩比赛快结束了。待会儿回宁康宫的路上被人太多人撞见了也不太好。”
若李良堡刚才一石三鸟的提议苏享蕊没听到还好, 如今她深刻意识到了自己对她的杀心,此时自个儿若先离开了, 保不准她会立马求见翁斐寻求庇护。
自从被毒蜂蜇后, 王学英的身子就一直乏力多汗,精神也萎靡模糊, 原以为多喝补药会渐渐好转, 可不想每况愈下, 如今就连五脏六腑也时不时传来阵痛。她忍着脑袋失氧, 肌肉松弛所造成的疲惫感和胃脏烧灼的呕吐欲,踟躇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李金泉,你即刻回宁康宫把剩下的疯癫散找来。”
“疯癫散?二十年前嘉慎太妃生了繁昌公主后母凭女贵,很是受宠。可这时她的补品里却被人掺了疯癫散,幸亏发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