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久很累的梦,睁开眼,大梦一场空,以为自己终于要醒了。
结果眼前还是一片混沌,她处于虚无缥缈中。
眼前,白色身影出现,神说:
【女帝,欢迎回来。】
“回来?”
容岑只记得好像做了梦,但不记得梦境内容。
【你中了朝天路和地府门,九死一生,差点就此丧命。】
“你救了朕?你能干预剧情?”
【不是。没有。】
神摇头,【我只是你的引路人。是你自己走回来的。】
“?”容岑一头雾水。
神打着哑谜也不准备说清楚。
【女帝,你该醒了,大胤已经一团乱。】
“我昏迷了多久?最近发生了什么?”
【有人等你醒,自有人告知。】
话落,容岑就被踢出了这片空间。
她看着自己不再透明,慢慢化作了实体,缓缓回到身体里。
广寿宫内殿榻上,容岑指尖微动。
肖廉惊喜喊:“陛下!”
他将随意歪倒在桌案上的江允摇醒,与他分享喜悦,“刚才陛下手指动了!现在眼睛也动了!”
拜肖廉所赐,江允浑身酸痛。他起身在殿内走动,转着脖子,揉了揉肩颈,又抻了抻胳膊。
“安静,陛下刚脱离危险,先让她好好休息。”
见识到他的厉害,肖廉哪有不答应的,连声道:“好好好!”
容岑醒来是在四日后的辰时。
用过清粥淡汤后,围在她榻边许多人头,一人一句关切都应付了很久。
“醒来就好,没事就好!多亏了这位南浔崔神医的高徒。”
太皇太后一手紧握她的手,另一只手捻着佛串,念了句“阿弥陀佛”,激动不已,“还不知道小神医的名讳?哀家明日就命人在皇寺给你供长明灯。”
容岑视线转向那位崔清子的高徒,一眼认出江允。
不待他说什么,自己抢先给他瞎编了个名字,“他是希崎小神医。”
祁奚,倒过来念,希崎。
太皇太后闻言看容岑,“云期认识?”
她面不改色扯谎:“在南境与小神医有过一面之缘。”
江允顺着她的话应和,“逸州之乱时陛下曾救过在下。”
太皇太后恍然大悟,“难怪小神医特来相救,原是报恩。”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别有深意。
此番他于容岑有救命之恩,按理帝王要给予厚赏。太皇太后这话,大有一报还一报,抵消恩情,从此互不相欠的意思。
她是在为容岑规避风险。
“自然。”
江允顺着太皇太后亲手搭的台阶下,眼神却始终盯着容岑本人。
“但即便她于我无恩,我也会全力救她”没说出口。
可他眸色深深,其中未尽之意,容岑想装看不懂都难。
此刻,她想通了,方才他为何瞎编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
一是为了补逻辑漏洞,二是消除太皇太后的忧疑。
容时近日累坏了,他坐在一旁听他们瞎编乱造说了许久,到这会才开口:“云期既然已无大碍,就回龙章宫吧。”
广寿宫这段时日被各方盯着,太过引人注目,几人好险才将新帝昏迷的事遮掩过去。
如今容岑苏醒,这个关头可不能再让人发现异常回过头去查原委。
“皇叔送你。”容时道。
“多谢皇叔。”
察觉她是要问些什么,容岑刚好有话要与他说,自是欣然答应。
江允依旧是被肖廉领着出去了。
他们一走,宫道上只剩容岑和容时的人。
两位尊贵的主子走在最前头,近身伺候的内侍不远不近跟着,远处还有护龙卫时刻守着,随时关注新帝周围的动静,以便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两人靠得近,交头接耳之姿势,也不担心隔墙有耳。
容岑心有愧疚,连表衷言:“皇叔想问什么便问,云期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隐瞒。”
乍然发现自己逗弄了十几年的好大侄竟是女儿身,容时刚开始是懵的,难以接受。
但她昏迷的这些天里,他已质问过太皇太后,替容岑打掩护的百忙之中,又自我消化了数日。
女扮男装并非容岑本意,她是一出生就亲爹给坑了!
也就是容时那政绩斐然但情事上糊涂,以至于后宫争宠混乱不休的皇兄。
先帝十八登基,彼时奸佞当道,外戚把持朝政,皇室正统势微。容景为稳固皇权,听从上一任摄政王即现辅国公孟鼎的谋划,大行选秀,将各世家大族的闺秀纳入后宫,通过姻亲来获取朝臣的支持,慢慢支离外戚势力,破解龙困浅滩孤立无援的死局。
为避免外戚当权的局势再现,容景命人暗中给执掌凤印的皇后下了绝子药,以绝后患。谁料中宫虽不知此事,却生来善妒,自己膝下无子就不允许旁的女人先有喜,因而先帝子息克乏。
最初下这盘棋时,容景没有预料到,在十几年后会酿就苦果,无异于作茧自缚。
容景励精图治多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