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淑妃是突然昏过去的,并无你所说的症状,这是为何?”
那小药童略沉吟,回:“朝天路再配以微量地府门,即可致死。与淑妃的症状……一样。”
“什么?!”
太皇太后失力,摔落在椅上。
容时搀扶她,问那小药童:“你可知解药?”
“不知。”
小药童被放出去。
接着又唤了数位御医,竟没有一个人知道更多的。
“废物!一问三不知的废物!太医院就养了你们这么一帮子废物!”太皇太后一连说了三个废物,气急攻心,半靠在容时胸膛喘息。
沉重悲痛的情绪笼罩着广寿宫,内廷人进人出,太医跪了满地,一时之间,现场凌乱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重重响起。
“陛下特命我带神医弟子前来救治淑妃娘娘,尔等还不速速避让!”
是肖廉,他人未至声已先到。
话落,便见肖廉领着一人,飞奔而来。
后者面孔陌生,五官平平,扔在人群中泯然众矣的长相,瞧上去极为年轻,不像有经验的医者。
唯一突出的是他的身形,高大却不显魁梧粗壮,人瘦却不似弱柳扶风,倒给人蓬勃的生机活气与强大的力量感。
“这位是?”容时问。
此人的容貌,他可以肯定他从没见过。但隐隐约约又感觉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可能是不知何时曾有过一面之缘?
肖廉答:“南浔神医崔清子的弟子。”
“先前南浔使臣团入金銮殿面圣,那二十位使臣里正有崔神医的高徒,本王怎么没见过这位?”容时质疑。
“这……”
肖廉答不上来,挠了挠头看向那人。
刚才他代为介绍的是对方自己编好的假身份,事态紧急,两人也没来得及提前商量,若是太皇太后熙王殿下不信,又该怎么说。
容时审视的眼神看向那人,上下左右前后打量了个遍。心里虽为容岑担心着急,却没打算轻易放来路不明的人进去。
“在下游历天下,惯见各种疑难杂症。熙王此时既寻医无路,不如先让在下一试。”
那人道。
“本王如何能信你?”
“若在下救不了……淑妃娘娘,愿以命相抵。”
他话中的停顿太明显,容时怎会听不出。
此人分明是早知道里头真正昏迷不醒的究竟是谁。他来的目的也是为此。
容时脸色紧绷着,听了他的“军令状”,嗤笑:“你的命算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如何能与她相提并论?”
正僵持之际,却听太皇太后突然念了句佛语,尔后道:“姑且让他一试,莫要浪费时间。”
得了应允,那人拱手作揖,疾步行至内殿。
“母后?”容时不解。
万一这人对容岑不利如何是好?
太皇太后不予回应,她捻着腕间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向上天祷告,为容岑祈福。
却说那来路不明之人进了内殿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温黛打发出来,让肖廉守在门口,叮嘱他救治需两个时辰,期间不可中断,不许任何人闯入打扰。
肖廉自是没有不应的,只是他有担忧,飞快瞅了眼外头,趁无人留意时,气音问那人:“祁大人,你一定能救醒陛下的吧?”
对,那人正是江允本人。
容岑危在旦夕,他以真实身份出现不妥,形势所迫,不得不易容。
江允正给容岑诊脉,背对着他点头,挥手示意他出去。
脉象平和强健,气息凌乱不堪,与症状相斥,也不怪外头跪倒的大片太医们谁看不出什么。
这正是此间怪异处。
小药童说的不假,朝天路配地府门,就是容岑现在的症状。但也不仅如此,她实际情况比较复杂。
江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绿瓷瓶,道出两颗绿油油的药丸,从桌上拿过喂水的汤匙,将丸子碾成粉末,加到茶水中搅匀。
待彻底融化与水合为一体,他单手捏紧容岑的下颚,以力相逼,撬开口齿,另一只手趁机将药水灌进去。
昏迷之人毫无意识,没有吞咽的本能,江允担心她会被呛到窒息,眉头皱起。
略加思考,他唤:“肖廉,进来。”
肖廉欢喜地跑进来,“好了吗?”
却见容岑还是那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平躺在榻上,明显失落。
江允话不多说,要求他:“你以手为刃,对着我脖子砍一刀,将我砍晕。”
“啊?”
“你做就是。”江允叮嘱,“我晕后,你就在这守着,切记不得让任何人打扰。”
肖廉不明所以,震惊又纠结,硬着头皮照做了。为了达到最佳效果,他下手极重,力大无比。
以至于江允是真的很后悔找了肖廉。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很想说,倒也不必这么大力气。只是砍晕他而已,又不是要砍死他。
容岑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感觉头很重很重,但身体却很轻盈,极度的不平衡感充斥在她身体的各个地方。
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