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骞心已死。
这大好时机,你不求陛下把长颐侯府的爵位升为国公府,还等什么时候?!有甚可谦虚的啊!
容岑却是不信:“真不要赏赐?”
“阳还真有个请求。”
果然,狐狸总会忍不住露出尾巴的。
容岑抿唇笑,微抬下巴,示意他:“但说无妨。”
却听那人乍然提起孟太妃母女,“陛下应还记得孟太妃,乃阳之姑母。她原是长颐侯府的嫡女,早早便进了宫,此后十几年未再回府。听闻孟太妃膝下有位公主,生得娇俏可爱,阳虽从绥州来京多年,却不曾见过京中众亲眷,今日想求陛下一个恩典,允孟太妃归省,许长颐侯府操办一场家宴。”
孟骞接过话头,“是啊是啊,陛下,犬子将来要承袭臣的爵位,办个家宴也好让他认认人啊。堂堂一介家主若是连自家人都识不得,传出去叫人笑话的!”
他话中还没放弃暗示陛下长颐侯府的爵位之事,五国公有空缺,也该给他往上升一升了吧?
容岑却没细品,她一心想的是,不年不节办家宴,一律有鬼。孟氏有孟阳这个危险人物在,绝对是图谋不轨的那种大鬼。
“朕允了,长颐侯想在何时设宴?”
“多谢陛下!”暗示失败的孟骞也不气馁,再接再厉:“这日子嘛,侯府还没定……”
被孟阳出言打断,“就定在这月十五,烦请陛下向孟太妃传个话,也叫太妃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十五,花好月圆,好日子。届时朕也想去凑凑热闹图个吉利,长颐侯与孟宗子,不会觉得扫兴吧?”容岑眼神在父子俩之间流转。
她倒要看看,孟阳搞什么名堂。
“那必然是不会!陛下你莅临侯府,是臣的福气,孟氏的福气啊!”
容岑不听他拍马屁,问身侧两人,“皇叔和瑾瑜去吗?”
摄政王神情闲适,“看本王那日有没有时间吧。”
熙王:“多谢皇兄盛情相邀,然臣十五要在母妃身前尽孝,无暇前去。”
皇贵太妃还立这种规矩啊?
容岑一脸黑线,怎么整得像婆母刁难新进门的儿媳妇晨昏定省似的。
说完就再没有后话,容岑便让三人回去了,空手回去的。
孟阳自己说不要赏赐的嘛,那她就不破费了,人穷就要省钱!
“前脚刚拔光了郑侍郎的毛,后脚你竟然对功臣一毛不拔。”摄政王朝她竖起大拇指,“你还真好意思这么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功不在朕,在于皇叔。朕是自小深受皇叔的敦敦教诲。”
容岑学着孟阳的句式,耸肩摊手:“也多亏有皇叔,才能使国库添上些许积蓄。”
“你呀你,只会窝里横!外人欺负你就跟只鹌鹑似的,专挑对你好的作!”
“哪有?”容岑才不认账。她明明是
摄政王便又提起了不少陈年旧账,还是那种若真用纸质书册登记的账目怕是早烂得稀碎的那种。
两人玩笑揶揄惯了,向来不顾辈分不顾旁人,因而熙王又成了被冷落的那个。
熙王插不进话,他也没有立场插话,只能默默降低存在感,耳畔是叔侄俩的嬉笑,亦响起母妃日日耳提面命气急败坏怒斥他:能争气否?
文无第一,他便晚睡早起备好功课在上书房夫子座下争第一,一年四时风雨无阻,从不请假,纵是高热亦咬牙扛着。可夫子眼里从来只有容岑,喜她天赋异禀才学过人,喜她绝圣弃智旰食宵衣,就如同父皇说她帝王之资与生俱来得天独厚。
武无第二,他从会走路开始习武,刻苦研练数十载,却比不得三年前容岑在皇家猎场平定山贼救下孤女。
先帝的心早就已经偏了,他是后宫盛宠不衰十几年的宠妃之子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输得轰轰烈烈,输得一塌糊涂,输得溃不成军。
他还要如何争气?他还能如何争气?
非得抢了容岑的皇位将她踹下龙椅自己坐上去才算争气吗?
熙王自嘲地笑笑。
“瑾瑜,可是身体不适?”
不知何时,熙王耳畔再响起的竟是亲柔的问候,容岑满脸关切,“朕观你神色不太对劲,眼下也无事要议,不若你就先回宫休憩?”
苍天大地作证,她绝不是要支开熙王。
“多谢皇兄。皇叔,臣先告退。”
他的状态确实不适合久待。
人刚离开,万礼就端着新沏好的茶进来了,三只杯盏置于桌案,茶汤碧绿澄清,馨香袅袅。
“我不在京都这些时日,瑾瑜近来遇到何事吗?……是皇贵太妃那边?”容岑试探问道。
她对皇贵太妃可太好奇了。
太后宫变那日都不曾见她出场,像提前知道会有异事发生特意避开。给容岑的印象就是很神秘,极其擅长规避风险,心态沉稳不显山露水的幕后玩家。
但她对瑾瑜似乎,有种病态的控制欲,用母爱禁锢着他,命令他爬向权力巅峰。
“嗯。瑾瑜无意皇位你是知道的,但皇贵太妃,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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