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个肖廉!”
容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跟着笑了。
肖廉厚着脸皮发问:“那陛下允是不允?”
“朕说得可不作数。”容岑将话题引向被忽略的摄政王,“朕还年幼,所知尚浅,需得皇叔考量你是否可担此大任。”
又看了眼同样被忽略的熙王,“瑾瑜以为呢?”
摄政王许是痴迷杯盏,从金銮殿早朝玩到贺元殿除夕宴,到了这仁政殿仍不离手,对朝政之事兴趣寥寥。
他许久不言,熙王便揖礼道:“此乃国事,臣怎能越权,当由皇叔皇兄做主。”
“本王就不用考量了,云期以为可,那便可。”摄政王斟茶自饮,决策果断:“肖廉,皇城安危交与你了。”
忐忑不安的肖廉,顿时欢天喜地,“臣遵旨!”
朝容岑一跪,“谢陛下!”
换个方向,又朝摄政王一跪,“谢摄政王殿下!”
刚起身,想到还有一个天潢贵胄,复而又对着熙王一跪,“谢熙王殿下!”
“那臣就先告退了?”功请完,官也升了,肖廉整个人飘飘然,“陛下可得记着拟份圣旨,臣等着明儿接旨谢恩,还是周……”
他顿了顿,看了眼容岑身旁,发现没了昔日熟悉的小太监,明白什么后秒改口,差点被口水呛到,“还是走官道送到肖府吧,臣今后光明正大。”
肖廉是死士出身,从暗卫摸爬滚打到了护龙卫统领,其中艰辛难以想象。
虽是升官,可论权力,禁军统领是万不如护龙卫统领的,但护龙卫终究无法活在人前。
肖廉终于如愿以偿,容岑心中亦感慨。
他话中的停顿她自然明白,周耿伴她多年,连她都经常将万礼唤错成周耿。
可人必须成长。
容岑给他时间成长。
发散的思维被强行止住,她又扫了眼万礼,“明儿你去。”
“奴才遵旨。”
肖廉离开,在场的几位将军也悉数被论功行赏,同时举荐了人才补位。
只是,是否采用还待考察。
待宫变之事议完,一拨拨武将离去,仁政殿只剩下丞相、太师等两位重量级文臣。
丞相保皇,太师乃陆贵太妃兄长,妥妥的熙王党。
太后暂被关押,如何处置还需等太皇太后回宫共同商议。太后党虽还有余孽,但也相当于废了。
是以,朝中四党瞬间变成三派,摄政王又无意朝政,纯属给容岑占位。
之前容岑不行,摄政王党准备搏一搏。
但现在容岑能行了,摄政王党自然不争不抢。
因此,眼下只剩熙王与容岑逐鹿。
亦是保皇党与熙王党的对决。
而明日元旦将设国宴,宴请别国使臣,譬如南浔二十使臣。
个中安排,自然少不了双方一番争执。
丞相与太师深夜入宫,便是为此而来。
皇城宫门早已落锁的时辰,又逢宫变之夜,胆敢冒大不韪进宫,但凡换个皇帝换个摄政王,恐怕会以谋反之罪将这两人拉下去砍了。
可容岑就不会,她不仅是个没啥权力的皇帝,她还想当个明君。
所以活该她打着哈欠听这两人一个皇上一个陛下喊着,一会摄政王殿下一会熙王殿下的。
“皇上!摄政王殿下!熙王殿下!臣以为当拿下南浔使臣!南浔使臣在我大胤宫中自由出入,如入无人之地,不日我大胤江山便会成为南浔囊中之物!臣以为勿瞻前顾后忧虑南浔出兵,南浔与我国交境处可是去夏雪灾皇上曾亲往赈灾处,当地百姓感恩戴德无不歌颂,南浔若想攻打我大胤也得问他兴城百姓答不答应!”
“陛下!摄政王殿下!熙王殿下!臣这老身子骨若非南浔使臣相救,便要这两日西去了!老臣自知不可将私事儿与国事混为一谈,老臣就暂先托一回大,老臣在朝为官近三十载,辅佐先帝治世,曾出使天下各国,如今官至丞相,老臣的命便不单属于老臣自个的命,亦是我大胤的脊梁!那南浔使臣救老臣于危难,救大胤丞相于危难,是老臣的恩人,亦是大胤的恩人!又怎可恩将仇报,平白送予南浔把柄借机起战?太师莫非想看大胤生灵涂炭不成?!”
容岑头都大了,眼神微瞄,见摄政王已捧着他的宝“杯”睡着了,而熙王极力降低存在感已成功当了个透明人……
只剩她半清醒地1V2。
这一个两个都各有各的道理,双方较着劲,容易全盘否定对方观点,说法不太全面。
邦交需维系,但也不可不防。
方才在贺元殿,她竟不知祁奚是何时悄无声息离开的。
南浔势力已然渗透到了大胤皇宫,着实可怖。
可确实暂且动不得,大胤国运维艰,经不起战火纷扰,需变革发展,休养生息。
“你二人各写份奏折,待初七开朝再议。”容岑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甩锅给摄政王,“今儿皇叔受累,坐着都入睡了,尔等切莫再吵,扰皇叔不得好眠。”
她吩咐万礼:“夜已深,还不扶皇叔回广寿宫暂寝。”
又问:“你们可要也在宫中安寝?”
接着又道:“朕也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