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道声音落下,一彪形大汉破门而入。
慌乱中欲关上殿门的盗版护龙卫皆被拍到墙上,晕死过去。
“陛下,臣救驾来迟!”
只见那人左右张望,言语铿锵有力。
他一身夜行衣持剑而来,手里拎着个黑不溜秋的大包袱,鼓鼓囊囊的,也不知兜了何物,一路走来似乎还有水珠不停往下掉。
滴落在金砖上,溅出满地黏稠红花。
而他身后,竟蜿蜒着一条细长的血路……
“逆贼叛党皆已伏诛,陛下可现身了。”
大汉站在殿门处高声禀告,视线扫过太后,他举起手中包袱,扬眉喊道:“贼首在此,尔等还不束手就擒,莫做无谓挣扎!”
未及众人反应,他身形一闪,手起剑转,颤颤巍巍挡在太后前面的两个人,双双人头落地。
正是护龙卫的正副统领。
两颗不算圆润的球在地板轱辘滚了几个圈,撞到废墟,脸歪着,嘴张着,眼珠子瞪得直发白。
“没听到我老肖说吗,莫要再做无谓挣扎!真是欠削!”
“护龙卫优中择精,精中选最,谁行谁上,谁打趴了别人谁就能留下。我老肖踩着无数同僚的尸体才登上这统领之位,就凭你一介草包也敢假冒?”
“护龙卫的实力向来不容人小觑。太后可见识到了?”
他吹了吹剑上沾染的污血,宝剑经献祭后越发锋利,剑刃划过半空的血珠,洒了太后一脸。
但她敢怒不敢言。
风乍起,将腥咸发臭的气息卷进了贺元殿,令人生呕。
殿内尚且如此,那外头又会是何等血流成河之惨状!
太后无暇琢磨他话中深意,皇帝死没死活不活的,已不重要了。
当务之急,是应对眼前这尊杀神。
护龙卫尽损,禁军全军覆没,那她兄长侄子呢?她还有命可活吗?
大汉察觉她情绪的变化,手一抬,黑不溜秋的包袱就扔到了太后脚边。
那声响,与方才护龙卫人头落地的声音别无二致。
偏他还极其乐于助人问了句:“太后可要我老肖帮你捡起来,仔细认认脸?”
“肖廉!哀家定要你不得好死!”
太后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恨意,被宫女太监死死按着,才没能冲上去抓花他。
甩开大宫女,她蹲下解开包袱,最先入目的是她略显沧桑的兄长,一旁与之脑袋紧紧相靠的是她尚还稚嫩的乖侄。
太后神色惨白,眼含泪却始终未落,掌中的扳指已被生生捏碎,粉末与血液杂糅,手心绽开的花儿却远不如脚下的鲜艳。
她苦苦谋划了几十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若非她执意如此,她兄长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死无全尸!死不瞑目啊!
太后潦草擦干手上的污血,细细为叶氏父子整发敛容,为她的兄长永远合上了眼。
她唇微张,颤颤哆哆的,再说不出话来。
其余嫔妃早就都被吓哭了,惊恐万状。
但杀神在此,又有护龙卫人头落地的前车之鉴,无人敢发出声音,生怕会被他随便找个理由砍了。
皇城清剿已结束,贺元殿被货真价实的护龙卫包围,一只蚂蚁也别想溜出去。
后宫女人最为善变,她们再次哭哭啼啼为自己寻求庇护。
护龙卫不近女色,美人计不管用。
而肖廉,他看也没看,心满意足直向龙椅奔去。
“陛下,藏着躲着非大丈夫所为。”
龙椅后看戏入迷的容岑这才举手示意,肖廉长臂一伸,将人拉起扔到了龙椅上。
“皇祖母可好?”
“有我老肖出马,陛下何须牵挂!”
容岑彻底松了一口气,终于心安。
她刚不过太后,只能隐藏实力先苟着,等她逼宫,再请君入瓮,而后趁她得意偷她家,打她个措手不及。
她人手不够,是摄政王从皇寺拨了人过来,心里便担心太皇太后那边守卫不足会出事。
好在太后的人笨且菜。
竟不知她到底是如何做到垂帘听政的?
再看贺元殿,周遭狼藉自不必管,有宫人收拾。只是这满堂莺莺燕燕,无处安放。
“陛下忙着前朝之事即可,臣妾来理后宫琐事。”闻人姝今日着了皇后朝服,难得主动请缨。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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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盛宴被破坏,容岑与摄政王熙王及一众统领将军移步仁政殿议事。
除领头的司国公、襄陵侯这对叶氏父子之外,参与宫变的一干人等中,众头目几乎全都被肖廉抹了脖子,身首异处。
一进仁政殿,他便自觉跪下,却不是认罪,听着还像是请功。
“陛下,臣自幼干的就是杀人的事儿,今次杀的还都是逆贼叛党,只是一不留神没收住手,杀得有点多了……”
肖廉突然一副忸怩不安的模样,“陛下可不能怪罪于我啊!那些人都已经杀了,再如何也于事无补的。正所谓不是尸体的人会占着位置多吃国家粮食,臣这可是为国分忧啊!”
“更何况陛下早先答应过,不会用朝臣那套约束我老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