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皇宫就是京都长街。
平民百姓丝毫不受权谋之争影响,年关将近,到处是热闹的吆喝叫卖声。
虞恒啬己奉公,于城郊乡下置房产,平日早朝寅时不到便要出发。
容岑一行此去虽有祁奚的快马,仍需花费大半个时辰。
途经的荒山有几处地势偏险,骑术不精坠崖者不在少数。
劫匪最爱守在此地,毕竟来了啥也不用做,笑着等捡金子银子就行。
那山便被人称为“金银山”。
按照祁奚的安排,南浔十六位使臣,两名前往八方馆,两名先行虞府,十名埋伏于金银山,两名充当容岑的护卫,方能万无一失。
本以为金银山最易遇刺,结果马车还在禁止策马的京都长街悠哉缓行,就与刺客们狭路相逢了。
正是飞檐走壁追赶而来的护龙卫。
嚣张得很,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将暗袭升级为了明杀。
护龙卫倾巢而出,马车在一瞬之间被蓝海包围,利剑出鞘,剑影飞闪,他们开始无差别攻击。
感知危险的民众顿作鸟兽散,摊贩也顾不上收捡用以谋生的物什,或吃食或小工艺品,散了满街。
京都长街混乱不堪,恐惧的尖叫此起彼伏。
托祁奚的福,只两位使臣在,护龙卫就完全近不了容岑的身。
但看着惊恐逃窜的百姓,她拧紧了眉,无力感泛上心头。
今日来这一遭,不知又有多少人过不上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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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康宫。
太后用过早膳后,听说那群没长脑子的护龙卫在京都长街明目张胆行刺皇帝。
盛怒中又摔了枚碧玉扳指。
“可真真是好得很!先帝悉心培养出来的竟是此等废物!九泉之下他若得知,恐恨不得化作厉鬼上来索命吧!”
太后喝着清心茶,气极反笑。
“南浔使团既选择皇帝,那便也不能留了。”
她亲自挑了枚新碧玉扳指套上,“差人去请京都府尹。就说,南浔使臣刺杀我大胤皇帝,意欲挑起两国之战。”
底下太监嗫嚅道:“娘娘,若南浔真有此意……”
“那便战。”太后斜睨他一眼,“瞧你窝囊样,怕甚?南浔又打不到这盛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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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府尹带着人手抵达京都长街时,护龙卫已经精疲力尽。
南浔使臣武功极高,却不伤人,只御敌。
护龙卫攻八百回,他们就能完美防御八百零八回。本想凭人多势众以车轮战了结对方拿下龙头,不料却被两人遛了马。
京都府尹瞧这阵仗,第一想法:不愧是护龙卫,一可抵百!
嗯,他把南浔使臣当成了护龙卫。
别说他,护龙卫不换装明晃晃刺杀、全员出动还比不过人家俩人,这谁见了不得迷糊啊。
“尔等南浔狂徒!岂敢在我大胤肆意撒野!简直目无王法!”
“来人,给本官统统拿下!”
于是,得太后授意的京都府尹,奉命治安,将刺客打入了大牢。
对,关的就是真·护龙卫·刺客没错!
在京都府尹看来,定是南浔使臣伪装成护龙卫进行刺杀。
正事干完,京都府尹例行问候并告退。
“皇上您没事吧?那臣去审刺客了!”
远在皇宫的太后蓦地被茶呛到,内心隐隐感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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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方歇,雨又连下。
帝师大丧暴雨如注,烟雾缭绕着整个盛州。
先帝驾鹤才半年,尚在国丧期内,一切从简,虞府只挂了白绫白灯笼。本需停尸三日方可下葬,也被改成了次日出殡。
皇权争夺的风口浪尖,上门吊唁之人寥寥无几。
虞恒别无亲眷,灵堂前跪着一夜苍老了许多的寡妻。
虞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泣不成声,哭得快要晕厥过去,泪已湿透了数十张帕子。
仅剩的几位保皇党齐聚于此,就连先前身体有恙早朝告假的丞相都抱病前来了,却迟迟未见最该来的那人。
称缺席的那位是罪魁祸首也不为过。
“我等当真还要忠此君吗?”
“帝师此举欠缺考虑,实乃令亲者痛而仇者快啊!”
众人或叹息自问,或愤懑不平。
“要我说,你俩老头就是太后派来的细作!狗嘴嘚嘚嘚不停喷粪,臭气熏天!”丞相身侧少年闻言出声,“若不想忠君趁早一头撞死,在此挑唆是要拉谁下水?”
“你你你……”
“我我我,我如何?小爷我忠君爱国长命百岁!都道你平日最喜胡乱参奏,待陛下来,非让你也尝尝被参的滋味不可!”
“丞相大人,这……”
那老臣被他有辱斯文的地痞做派气得怒不可遏,转向其父,手臂微晃着,甩一甩衣袖:“汝闻人言否!”
“犬子无状,本相必严加管教。”丞相面沉如墨,给了少年一个眼神:“肃静!莫扰帝师安宁。”
少年白眼对之,一身反骨皮糙肉厚无所畏惧。
瞧他那“诶嘿,告状也没用”的小人得志模样,丞相真恨不得当场踹上几脚。
却听外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