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种!”她恶狠狠的掐住他的脖颈,以最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你竟敢咒他!你竟敢!”
然而,一向不能反抗,不予以反抗的陆温言,骤然伸出左手。
他反之一把将她推开,力道之大,让陆瑶琴几乎撞到了后头的桌角上。
陆瑶琴似乎是第一天才认识陆温言一样,眼底满是惊诧。
彼时,屋内并无其他人。
所有人都被陆瑶琴挥退了,因为她知道,在安阳侯府,她的所有不堪,都不能轻易展露。
所以,当陆温言以同样方式,死死掐住她的脖颈的时候,陆瑶琴的一切呼救,都没有人知道。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露出她从前打他的时候,要他展露的笑意。
温柔而又稚嫩的嗓音,仿佛在说着什么亲昵的话。
他道:“你既然如此舍不得卫曦独自一人去享受极乐,不妨便先他一步,为他打点好一切?”
他手中开始用力,陆瑶琴挣扎着,试图掰开他的手。
但还是无济于事。
直到她满脸通红,几乎翻起白眼。
死亡,在这一刻,离她很近很近。
她怨恨的想着,早知道……早知道就杀了这畜生。
就在这濒临死亡的一刻,曌渊回来了。
他将陆瑶琴自死亡的那一瞬,拉了回来。
陆瑶琴疯狂的咳嗽着,几乎脱力。
而曌渊却满脸复杂的望着陆温言……他没有斥责陆温言弑母的举动。
因为他同样也看见了,陆温言脖颈之上指印。
陆瑶琴……也想杀了陆温言。
曌渊让人将陆瑶琴扶下去休息,同时,他亦是下了个决定。
他……要将陆温言带走。
曌渊很快寻上了卫曦,卫曦这几日的确日渐身体欠佳,曌渊寻了几次药与他,但他本就身有暗疾,又经历了换命术这等邪术的反噬,眼下一个凡人之躯,早已药石无灵。
与陆瑶琴的心惊胆战不同,卫曦对于自己的结局,很是清楚,亦是同样从容待之。
故而,曌渊说要将陆温言带走,他只淡笑着,替陆瑶琴同意了。
因为他知晓,若是去问陆瑶琴,陆瑶琴定是不愿。
陆瑶琴想要折磨陆温言,对于陆温言的怨恨,已然让她逐渐扭曲。
为了陆瑶琴好,卫曦也不希望陆温言再留下来。
只再者说,要陆温言活过魔族秘术该消失的年岁,他的儿子卫流星,也能回到寻常的生活。
而将陆温言留在曌渊的身边,无疑是卫曦认为的最妥帖的方式。
就这样,陆温言被曌渊带到了修仙界。
但他并没有将他带回蓬莱宗,而是于修仙界一处山中。
在那里,他的右臂接上了,依旧灵活,只是过程无比痛苦。
但令曌渊惊讶的是,无论怎样的痛苦,陆温言都没有露出丝毫的挣扎之色。
他从容而冷静,全然不像是寻常的少年。
时日如梭,恍然而过。
陆温言就这般,度过了在山中孤寂而又安宁的七个寒来暑往。
最初的时候,曌渊时常要回蓬莱宗,但陆温言魔族的血脉,让他无法将其带回宗门。
而同时,这也让曌渊无法将陆温言收为弟子。
沈年年从中还能看得出来,蓬莱宗此时依旧是修仙界的大宗门。
她脑海中划过一段记忆,那段记忆中,有个少年告诉她,蓬莱宗百年前被妖族诅咒,日渐落寞。
她知道,那些都是真实的。
所以,在尚且是大宗门的时候,曌渊不能擅自做主,将魔族血脉收入宗门。
更何况……曌渊是见过陆温言那几乎要掐死亲生母亲的状态。
那般举措,在正道中人看来,着实违逆人性,是个异类。
因而,最开始的时候,陆温言是在养伤,等到他的手臂接上之后,已是半年之后了。
这半年的时光,曌渊有空便教他认字,似乎想以此,令他修身养性。
陆温言是极聪慧的,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又可举一反三。
半年的光阴,他可谓博览群书,整个人的气息,也日渐温和起来。
沈年年知道,陆温言的温和,只是表面的温和。
因为他时常望着轩辕蛟赠与他的那柄寻常的剑,一看便是半日。
他的心中,还是向往着厮杀。
只是他看出了曌渊的心思,所以他想要伪装出曌渊想看到的一面,如此方能学剑,继续修习术法。
果然,半年之后,曌渊开始教他剑术,亦开始教他正道的术法。
只是,他没有教他蓬莱宗的剑术,教授的术法也并非门中要术。
可这些,又如何够陆温言学习呢?
就在这时,沈年年一直以来的疑惑,得以解开。
曌渊在第一年的年末,开始不在出现。
直至三年之后,他才再度回来。
离去之前,他依照往常,于整个山头,设下结界。
他到底是受了卫曦的托付,至少要让陆温言活过这些年的时光。
以此来斩断魔族秘术的羁绊。
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