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查那天四娘和五娘碰到的人,是昌平侯府的谁。”
姜婉可没有记错,顾晏清说过,岳十郎和娶了潘幼娘后,昌平侯府转头又替岳十郎的鳏夫哥哥来提亲,据说聘礼数目不少。
原配姜嬉不要,反倒是要给人做继室,她真是疯了!
晌午过后,霜雁回来,等姜婉身边伺候的人都下去了,这才解释道:“少夫人,四娘和五娘遇到的是岳家八爷,疫病期间妻子病逝,刚出完殡,他就主动接近姜升。”
“姜升看得上他?”姜婉狐疑问道。
“刚开始是看不上的,后来三皇子的话再皇帝面前有了用,姜升似乎就是从这里开始松口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昌平侯府不想归还五姑娘借给岳十郎的银子。”
霜鹂拿出从胡玉楼抄来的账本,“少夫人您看,岳家除了世子和调去陈郡的岳十郎,其他八人,突然有了银子,频繁去这里消费,次次都是上百两银子。”
姜婉翻看着面前抄来的账本,自言自语道:“不可能都是潘家的钱,昌平侯府每个人都突然如此阔绰,肯定有其他进项。”
傍晚时分,顾淮回来,说是宝姨娘松口了,但她要见姜婉。
“为什么要见我?”姜婉不是没有去见过宝姨娘,她咬死不松口,只能交给公公去查。
顾淮接过霜雁手里的披风,给她披上:“我告诉她,姜升即将升官,林氏也快撑不住了,姜家的产业交给姜大郎暂管,准备重新修缮祖坟,增加祭田。”
听到这里,姜婉想起宝姨娘那个没有夭折的儿子:“姜升不会要将四郎的坟茔迁走吧?”
本来就是同僚送的姬妾,膝下子嗣无存,现在卷入郑国公的案子里,明显要拉姜升下水。
以姜婉对姜升的了解,他肯定会想尽办法和宝姨娘撇清关系。
若是四郎还活着,他可能没办法撇清和宝姨娘的关系,但四郎都死了这么多年,活人姜升都能毫不犹豫的放弃,何况是个死了多年的孩子。
顾淮牵着姜婉的手,神情很是凝重:“不止如此,姜升给大理寺提交了人证口供和物证,证明姜四郎是宝姨娘和全德通女干生下的野种。”
姜婉停下来,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他为了撇清关系,居然还往死人身上泼脏水!是觉得全德死了,死人不能替自己辩解是吗?”
她直接气笑了,知道姜升为了仕途什么都做得出来,却还是没想到,要用两个死人断绝和宝姨娘的关系。
再次来到天牢门口,姜婉忍不住抬头,望着眼前的牌匾感慨:“我最近真是和天牢有缘分,以后不会还要来吧。”
“别担心,以后有我在。”顾淮握紧她的手。
郑国公的案子,主审官是顾望,副审官是顾淮,他们畅通无阻,直接入内,来到宝姨娘面前。
宝姨娘作为重犯,还咬牙不松口,从进来就被铁链绑在十字架上。
饶是没有用酷刑,此时的她也已经不成人形。
狱长早已经准备好桌椅,擦拭得锃亮还能反光,桌上摆着的茶点,和姜婉上次在天牢中所用的一模一样。
椅子上铺着软垫,姜婉走过去时,甚至还能闻到熟悉的熏香。
她忍不住看了眼狱长。
“少夫人请坐。”狱长笑容满脸,弓腰哈背的抬手,谄媚到了极点。
“你们都退下,我们要单独审问犯人。”姜婉说完,命霜雁给了赏,这才转身坐下。
等狱长狱卒们一走,雪松拿了续命丹过去给宝姨娘吃下。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宝姨娘缓缓清醒,艰难的抬起头,凌乱结块的头发根部已经变成白色。
好半天,宝姨娘才看清眼前人是姜婉:“三,三姑奶奶,顾,顾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姜婉点头:“他不会骗你,你要和我说什么?”
宝姨娘张大干裂的嘴,瞬间苍白的唇皮崩开,溢出一缕缕鲜血来,她却顾不了那么多,激动得道:“我怎么死都可以,四郎他是姜升的亲骨肉!他不是野种!只要姑奶奶帮我,我就告诉你,怎么联系上大姑奶奶。”
“是姜妍说服你给郑国公当证人的?”姜婉眼神渐渐冰冷,完全没想到,姜妍离开了永宁伯府,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是!她说,只要我帮,帮郑大人,姜升必死无疑,姜家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起码是个抄家流放的重罪。”
说到这里,宝姨娘无比激动,疯狂的咳嗽,仿佛呛到了肺管子,整个人都边咳边发抖,铁链都被拉得叮叮作响。
雪松赶紧倒了杯茶水过去,宝姨娘刚喝一口,反口连着茶水和污血一块吐出来。
见这情况,姜婉赶紧上前去,拨开宝姨娘的乱发,发现她眼底乌青,印堂发黑,伸手给她诊脉。
姜婉的神情渐渐严肃,她缓缓回头:“晏清,有人给宝姨娘下毒了。”
有人能在天牢里给宝姨娘下毒,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天牢并不是铁桶一块。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顾淮严肃的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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