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过来的闫平姿万念俱灰,和儿子相见的幻想彻底破灭,丈夫死了,儿子也死了,她所有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与其像这样屈辱活着,不如到阴间一家团圆。
关东军准备偷袭苏联的大演习计划在去年8月份宣布终止后,第二次大演习计划又在紧锣密鼓悄悄准备着,必须保证士兵身体强健,所以这些慰安妇们有了喘息的机会,也给了闫平姿自杀的时间。
为了更好地监督管理这些慰安妇,久美所长把中国慰安妇的房间和朝鲜女人的房间隔开,一个朝鲜女人再过来是中国女人,因为雅美是后来才来的,所以,一院占满了的情况下也住在二院,她是二院里唯一的日本慰安妇,她的隔壁就是闫平姿。
趴在地上醒过来的闫平姿不敢用头撞墙,那些木质的墙体有时候撞不死,反而惊动隔壁的朝鲜女人,她们会在第一时间跑过来查看情况,并且立马报告给久美所长。
二院的房子也是围着圈修建的,和一院不同的是这里的门是真正的日式推拉门,当初一院的日本女人觉得这样方格子的推拉门更适合日本女人,想过来这边,但是看到这边屋内面积如此狭小只好作罢。
推拉门没有关严实,闫平姿爬到门口,她扶着门框想站起来,极大的悲伤与绝望抽干了她身上所有的力量,她试了几下都无法站立起来,于是她扒开推拉门向外爬去。
大门外有背着刺刀长枪的士兵在站岗,她不敢弄出一点动静慢慢向院子中间的洗衣台爬去,那里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坚硬石头,是用来捶打衣服用的,那里将是她最合适的死亡之地
她刚刚爬出房门就听见对面房间传出慰安妇工作的声音,这几天一直有这样的情况,习惯了通宵达旦折磨慰安妇的士兵无法适应慰安所的新规定,所以,有些士兵偷偷买通守门进来再偷偷出去。
闫平姿想趁这个机会爬到石头旁,没想到另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士兵悄悄走了出来,她害怕被那个士兵发现,急忙爬进隔壁雅美的房间,因为那个房间也是半开着门。
死,是此刻她最想做的,但是,一旦被抓住,不光死不了,而且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她刚刚爬进去便闻到一股血腥味,感到手上粘粘的,翻起手心借着微光一看,满手鲜血。鲜血在这里是最常见的一种液体,她没有在意。忽然,她脑袋里打一激灵,难道住在她隔壁的日本姑娘走在她前面自杀了?
整个慰安所只有隔壁的雅美对她最好,她是日本人里面极少数的善良姑娘。
房间很小,只是一个小小的长方形,除了一张桌子和椅子遮挡一点视线外,最里面床板上的情景一目了然。
她向里面爬去,到了跟前,借着院子里照射进来的散光,她清楚的看到雅美被割断的颈动脉和手腕上的血口子。
雅美还没有死去,疼痛的感觉让她浑身抽搐,尽管那样她依然咬着被子不发出声音。她半睁着眼睛躺在自己的血泊中感觉到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但是她不再感到恐惧,他们再也无法折磨自己了,她马上要解脱了。
闫平姿不敢发出声音,她爬过去悲伤的看着痛苦挣扎的雅美轻轻的说:“我陪你一起走。”
说完她想拿起雅美手里的那块带血的玻璃,她的手指碰到雅美的手指时,雅美居然捏住了她的手指,她想尽快结束生命,胳膊却软得抬不起来了,她再也没有力气把玻璃划向脖子。
闫平姿悲伤的望着她:“你想让我帮你结束痛苦是吗?”
雅美大张着嘴巴困难的点点头,她已经无法张口说话了,但是她的眼角却流出了泪水。
雅美躺在那里,看不出她是否点头,但是闫平姿从雅美一张一合的眼睛上看出来她在求她帮忙。
闫平姿拿起那块玻璃说:“我帮你,我们一起解脱。”说完她把玻璃用力划向雅美那没有完全割断的颈动脉。
雅美的脖子上血流如注,她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闫平姿望着她笑一笑,举起玻璃用力划向自己的脖子。
血一下喷了出来,她担心和雅美一样短时间死不了还要忍受极大痛苦,便忍着疼痛把脖子另一边的颈动脉也割断了
有个喝醉的士兵,认识值班的,他踉踉跄跄进了二院,看到其它房门都紧闭着,只有两个房门黑洞洞的,于是他歪歪斜斜进了雅美的房间,当他看到房间内的情景时吓得大叫起来,这才有了前面说的那一幕
雅美和闫平姿的身体还没有僵硬,鲜红的血液裹在惨白的尸体上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凄惨。
太郎抱起血淋淋的雅美大声呼喊了半天,雅美再也没有回应。
这时一个士兵领一个拉着小平车的老头过来了,他们把两具尸体扔在小平车上,老头弯腰拉着小平车走了
太郎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感觉自己浑身冰凉,浑身血液似乎也和这寒冷的天气一样降到了冰点。
他轻轻的推开了惠子的房门,惠子和雅美境况差不多,此刻她裹着薄薄的被子面朝里躺着,昏暗的小屋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亮是从窗口透进来的微弱散光。
尽管已经从雅美的嘴里得知这就是妈妈,可是太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昏暗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