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精锐的卫兵已经越来越少,壮士的鲜血,淹没在了这片滚滚黄沙郑
毕涛,杜望和麦月儿只能不断的逃,就连同伴的尸体都来不及掩埋。也许昨他们还在一起做饭,一起欢笑,当晨昏更替,他们就成了深山中一具辨不清相貌的尸骨。生与死,就在如此短暂的瞬间交错。
麦月儿已经心力交瘁,从到大,她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死亡。尤其是,他们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三人而死。但他们不能停留,不能丧气,因为那些死去的人们,都把生的希望托付给了他们,他们必须振作,带着那些伤痕累累的祈求,继续的走下去。
这笔账,早晚都会算在九幽殿头上。
三个人在痛苦到精疲力尽的时候,总会这样想着。
没错,他们不能停下,不能让同伴们的鲜血白流。他们一定要赶到霄阁,上呈文书,彻底摧毁九幽殿!只有这样,才对得起那些逝去的英魂。
……
终于,到了最后的一晚。
“明就要进入圣国境线了。”毕涛声音低沉的开口,“霄阁的人承诺过会接应我们,不过九幽殿贼子一定会强势反扑,看来明日,还有一场惨战!”
杜望和麦月儿各自沉默了。他们都很清楚,明就是最终的决战,九幽殿一定会倾尽兵力来追杀他们,不定,就连尊者都会亲自出手。到那个时候,这支队伍,不知道有几个人还能活下来。
死的或许会是你,是他,也可能是我们每一个人。
但无论如何,毕涛都不可以死。因为,他是所有饶希望。
在这样凝重的气氛下,麦月儿轻轻叹出一口气,忽然站起身来,面朝着毕涛二人,露出最完美的微笑。
“此生,能够结识两位大侠,是月儿的福气。月儿身无长物,只有在这月光下,为二位献上一舞,纪念我们共处的时光。”
杜望当先应道:“好啊,月儿姑娘美若仙,这舞姿,也一定是倾城绝世的。”拍了拍毕涛的肩,“看来今晚,我们两个是有眼福了啊?”
麦月儿微笑着欠一欠身:“容月儿先去换一身衣服。”
在这样的情境下,毕涛实在是没有心情看什么歌舞,但又不愿扫了麦月儿的兴。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杜望闲聊,打发着等待的时间。
约莫过了一柱香时分,树丛后俏盈盈转出一个女子。毕涛和杜望起初只是随意看去,顿时都惊得呆住,视线再也挪转不开。
眼前之人,穿一身淡蓝色长裙,袖口上绣着精致的牡丹,银丝线勾出几片祥云,下摆密密麻麻一排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风髫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
墨发侧披如瀑,粉面上一点朱唇,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婀娜多姿。
这女子正是麦月儿,见两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她瞧,不禁抿唇一笑。舒展双臂,在这无暇的月色之下,动情的舞了起来。
那情境,正是:有曼妙女子,清颜蓝衫,青丝墨染,若仙若灵,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玉袖生风。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般的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观者如饮佳酿,沉醉无法自抑。
那人,那舞,堪称得:“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流。谩催鼍鼓品梁州,鹧鸪飞起春罗袖。锦缠头,刘郎错认风前柳。”
在毕涛和杜望面前,她的身姿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流光飞舞,此时的麦月儿,整个人犹如隔舞之花,朦胧缥缈,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茨遥不可及。看在两人眼中,犹如海洋中升起的一轮明月,那样的皎洁,那样耀眼,覆盖了无边的暗沉波涛,如同照破迷途的光明。
一舞终了,麦月儿嫣然转身,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这一生,在毕涛和杜望心中,都绝对不会忘记这一晚。
不会忘记这清风明月,更不会忘记,那月光下的月儿。
“两位大侠,月儿献丑了。”舞毕,麦月儿向两人轻轻福身,额角还残留着点滴汗珠,更增娇媚。
“这……”杜望好一阵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当真是此舞只得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啊!月儿姑娘,今日能得见你这倾城一舞,杜某此生无憾了!”
麦月儿得体的微笑着,又望向了毕涛:“毕大哥,你觉得呢?”
毕涛同样是在她的舞姿下呆住了,他一直爱着月儿,爱她的勇气,她的坚强,她的温柔,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平凡的镇姑娘,竟然也会有这么美的一面。霓裳一舞,惊艳了岁月,即使是皇室公主,即使是上仙女,只怕,也不过如此吧。
半晌,他才咽了一口唾沫,拉过麦月儿的手臂:“月儿,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