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到赵越发脾气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水夏默默收回视线,桌子底下的手反握住郭宣的手,十指相扣。
这场宫宴尚且算是平静地结束了,回到家和两个小孩玩了一阵,也到了平日里歇息的时辰了。
夫妻俩躺在床榻上,水夏想了又想,还是将心里那个揣测告诉了郭宣。
“我觉得现在的赵越,和以前的王二狗并不是一个人!”
“夫人,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人从目不识丁到才华横溢,就算是天赋过人好了。但是,一个人的品性真的会改变得那么彻底吗?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从前的影子!”
“夫人觉得,从前的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说了你可不要又生气……”
“呵~夫人但说无妨,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现在陪在夫人身边的只有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尽会给自己说好话!”
水夏看着郭宣的眼睛,缓慢又认真地说道,“此前的王二狗,老实木讷,为人宽厚,勤劳,总体上来说,是个良人。”
不然以前的水夏就不会嫁给他了。
虽然以前不像现在这样漂亮,但也是个清秀标致的姑娘,向她求亲的人很多。
王二狗家境贫寒,又有一个腿脚不便的老母亲,这样的条件,在求亲的人里十分一般,之所以会选择他,主要是看中人品,觉得孝顺、老实、本分、善良、勤劳、踏实之类的。
“夫人,他有那么好吗?”
郭宣吃醋了,压着人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又心情舒畅地和水夏继续聊。
“夫人觉得,赵越不是此前的王二狗,是别人假扮的?”
“不是这个意思,身体只是个皮囊……我是觉得皮囊之下,换了个人……”
这种神神叨叨的话一出来,水夏被吓到了,紧紧抱着郭宣的腰,要他也用力抱紧自己。
“子不语怪力乱神,夫人应该是想多了。”郭宣含笑,无奈又宠溺地拍拍她的后背。
其实这个猜测,郭宣也有,但他不会怕这种事,水夏却是会怕的。
此后她和赵越不会再有交集,倒不如认为是“人心易变”,也好过牵扯到玄学之事让她害怕。
如果她确信,赵越的身体里真的换了一个人,一定会被吓到的,可能会害怕得不敢一个人沐浴呢。
别以为郭宣不知道,水夏对赵越感到害怕,一方面是他现在位高权重掌握生杀大权,另一方面就是怀疑他被脏东西上了身,所以怕怕的……
虽然胆小的夫人也很可爱,但是郭宣可不忍心让她惶恐。
何况,变化巨大的何止赵越一人?
自家夫人此前若是现在这个样子,或者不用如此姿容绝俗,只要有现在一半美丽,都绝对不能在小村里安安稳稳地待近二十年……
郭宣觉得自家夫人可能是什么失去记忆的狐妖、花仙,亦或者九天玄女之类的借了凡间女子的身份,是来人间渡劫修行的。
他不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怕道破玄机,夫人会离他而去。
所以……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心变了而已。男人的心,也像是海底针一样,捉摸不透!”
“好吧……”
就在宫宴后的第二天,赵越忽然下了一道圣旨,废除后宫不得干政的规定,授命皇后为监国,代皇帝掌管政事。
赵越不得不下这道圣旨。
昨晚宫宴之上他当众泼了阿蛮一脸酒水,又将她从宴会中赶下去,如此行径,怎么不让人恼火?
宫宴之后,他又到了阿蛮宫中,将人身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还各种言语侮辱。
阿蛮以前是苗疆圣女,地位比肩大祭司,何曾受过此等侮辱?一怒之下,她可不会仅仅只是怒了一下。
赵越被捅了两刀,性命垂危。
虽然儿子不少,但最大的皇子也才五六岁,一起打天下的大臣们现在信不过,可不就得把权力暂时让渡给自己的女人?
邬念念陪着一起打天下,是个文才武略样样不输男人的女人,还是皇后,他的正妻……是现在最信任的人!
赵越强撑着下了让皇后摄政的圣旨,就陷入昏迷之中。
这样的发展,水夏惊呆了,倒是郭宣微微一笑,和平常别无二样。
邬念念上台之后,很快颁布一系列政策,比如说大开科举,施行均田制等等。
各项政策很顺利地被推行,顺利到让人诧异。
邬念念监国的第二个月,召了水夏进宫。
“水夏夫人,我想提升女子的地位,让女子也能读书、当官……”
“女子并不是天生不如男子聪慧,像我,像王静,亦或者是郭璇等人,我们这样的女子,如何当不得官?夫人若是愿意当官,想必也不会比男人差!”
邬念念说了很多,水夏安静地听着,并没有发表意见。回到家中,却缠着郭宣,让他支持皇后的决策。
水夏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就是个好逸恶劳心无大志的普通人。
但邬念念,王静,还有郭璇等人,哪里比男人差了?
邬念念监国的这一段时间,已足以证明她宏才伟略,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