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是会上瘾的。
将情绪肆无忌惮地发泄出来,酣畅淋漓,过后也没有受到谴责,反而人们对他愈加敬畏,赵越从中感觉到了乐趣。
后宫中人心惶惶,生怕什么事做不好,就会惹来龙颜大怒,一时竟风声鹤唳起来。
当然,赵越理智尚存,粗暴的手段暂时只用于后宫之中,这些都是他的女人,他的奴隶们,是他的所有物,要打要骂都掌控在手心之中。
面对前朝臣子们,还是保持着温和仁慈的帝王人设。
只是在后宫说一不二,完全掌握所有妃嫔和宫人的生杀大权,在臣子们面前还得民主开朗,久了难免会产生割裂感。
【寡人如今已是天下之主了啊!】
在一次例行朝会上,内阁大学士毛成礼就某事当场顶撞秦皇,赵越极为恼怒,直接将他的官职一撸到底。
又一次君臣小会,光禄大夫乌孙策直言进谏,指出秦皇如今行事太过暴戾,赵越冷笑一声,要把乌孙策和他的九族都诛了!
“陛下请三思!”
郭宣和邬师道跪下,请赵越收回成命。
“好好好!你们都在逼寡人!”
“臣等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胆子大得很!”
赵越下令,左丞相邬师道自结朋党,责令闭门思过三月。右丞相藐视君上,为乱朝政,贬为庶人。
他没有再提要砍乌孙策脑袋之事,反倒是将两个丞相好一通惩处。
当郭宣回家,说起赵越把他的官职捋了一事,水夏的第一感觉就是——
“他是疯了吗?”
就算是水夏也知道,在没有谋反等大罪过的情况下,将一品大臣贬谪到底,是十分不妥的行为。
“他难道是想当暴君吗?!”
“嘘!夫人慎言。”
“难道说错了吗?现在大秦一统天下才两年,皇帝的龙椅还没坐热,他就要开始清算有功之臣了吗……狡兔死,走狗烹!”
“呵~夫人用词愈发精妙了。”
“你还跟我开玩笑!”
水夏不满地掐了掐郭宣的腰,又在房间里焦急地转了几圈。
“我们回江城吧,我怕他下一步就要你我的性命了!”
“这倒是不至于,夫人莫怕,我心里有数。”
“你现在不是丞相了,我们还能住在这个宅子里吗?我还是不是诰命夫人?这些你都不着急的吗?”
水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郭宣还淡淡定定神气自若的样子,这让她都有些生气了。
“宅子还是能住的,只是丞相府的牌匾得收起来。褫夺诰命的圣旨未下,夫人依旧是一品诰命夫人,现在为夫见了夫人,还得下拜呢。”
郭宣还有调笑的心思,又细细地向水夏解释现在的处境,总算让她明白,即便没有丞相这官职,赵越也不会轻易砍两人脑袋。
性命之忧确实没有,但水夏还是不安,又再一次提出全家搬回江城一事。
“此事不急,说不定过几日,为夫就要官复原职了。”
“当真?”
“当真!”
“那好吧。”
郭宣的自信并不是空穴来风,在被贬为庶人的第三天,赵越就上门来请求他回归朝堂了。
“……是寡人之错,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丞相莫要怪寡人才好!”
赵越将礼贤下士的姿态做得足足的,郭宣没有扭捏,很干脆地坐回了丞相的位置。
此事算是过去了,但赵越行事朝令夕改、喜怒无常的印象,在群臣们的脑海里也落下了。
何况正如水夏说的,大秦一统天下才两年,地方上不时还有些小动乱,赵越的皇帝之位并不是那么稳。
郭、邬两家是大世家,牵扯颇多,贬谪训斥两位丞相的举动很容易让人想到,皇上是否现在就急着和世家争权了……
朝堂开始不稳,风声鹤唳的现象终究是从后宫传至前朝。
水夏明显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人人自危的气息,夫人们的宴会都少了许多。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皇太子满周岁,举国同庆,臣子们将携夫人进宫为皇太子庆贺。
水夏将两个孩子放在了家里,并没有带他们进宫,小郭昭现在会说话也会跑了,还闹了一阵不肯和娘亲分开。
好在小郭昱把他哄走了。
到宫门口的时候,郭宣正等在一旁。
水夏下了马车,跟在郭宣身边,缓缓走向皇宫大门。
这里的墙还是那么高那么厚,走在宫道上,还是只能看到一角狭隘的天空。
宫院深深……
庆贺皇太子满一岁的宴会十分热闹。
邬念念端坐在赵越旁边的位置上,脸上带着端庄优雅的笑容。
今日不仅是皇太子满一岁,他的同胞姐姐永乐公主也满一岁了,不过赵越似乎眼里只有皇太子,高兴的时候还抱了太子好一会儿,对嫡公主并没有亲近的举动。
酒过三巡,水夏不着痕迹地看向皇后下首妃嫔那处。
宜妃穆雨柔似乎老了许多,虽然盛装打扮过,但眼神的疲惫却瞒不了人。
想着此前这人还趁着郭宣不在来府里拉皮条,虽然之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