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跟徐海威对视了一眼:“这就整的不好意思了。”这一顿饭他们给的那点钱和粮票哪够。
不过既然煮了,那该吃还是得吃,吃完了之后还得去找一下秦怀友跟他说一声,不用搞这么特殊,平时他们吃什么他们俩吃什么就行了。
不然的话他们交的那点粮票和钱根本就不够他们这半个月霍霍。虽然说是来搞培训支援这边的,但是他们也不想给人添太多的麻烦。
毕竟这年头谁都不好过,山里面尤其难过。
两个人达成一致,吃完饭徐海威就去找秦怀友了,都是男同志,说话更方便一些。
有他去菖蒲就没跟过去,收拾了一下之后回了何远名家里。
黄彩英在做饭,何远名拿着一本皱巴巴纸张泛黄的书在那翻看。
见到菖蒲从外面进来,他将书合上收进了抽屉里,还谨慎的上了锁。
“菖医生,吃过饭了?”
菖蒲应了一声,把洗好的饭盒放回住的屋子里,出来之后去了前面的药铺。
面对着大门的柜台里面都是常用的西药,后面靠墙的就是一排满是小抽屉的药柜子。
台面上放着听诊器和算牌,还有抓药用的纸张和一杆戥秤,钢笔,墨水等日常用的东西。
刚刚过来徐海威也从前门进来了。
“菖医生今天出去怎么样?”
“收获不错,碰到了好几味寻常不容易碰到的药草。”
“徐医生呢?今天一直在院子里?”
“那倒也不是,我还在附近转了转,对上梁公社这边做了个大概的了解。”
目前看起来这边的人对人待物都挺友好的,但是稍微旁敲侧听的打听一下就能看出来,很多都不是什么善茬。
总之一句话,他们响应政策来搞培训的,其他的事情少管少问保持距离。
菖蒲看着他的神色觉得有必要跟他好好交流一下。
不过现在不是很合适,回头再说。
三个人在药铺前面坐下来。
菖蒲跟何远名道:“明天看过前来培训的大夫之后,根据他们具体情况我打算花一天时间带着他们一起进山采药,一起现场交流一下子,这样记忆会更加深刻一些。
然后咱们根据采回来的药材,再统一的将常用的这些药材,还有个别采集到的不寻常见到的一些东西怎样分拣炮制,再做一下交流。这样现场培训可以加深印象,我觉得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何远明完全赞成:“这就跟种地是一样的,说一千遍一万遍不如跟在庄稼老把式身边让人家带着自己亲手干上一遍。”
徐海威也十分分的赞成:“那草药这方面就麻烦菖医生了。
我就准备着手教一些基本的检测,听诊器的使用以及注射之类的知识。”
虽然说在乡下中医更加的实用,但是在中医一道他知道从地区来的这位女医生的医术远远的超过他。
所以他就不班门弄斧献丑了。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特长,他好歹在县医院待了这么些年。对于西医,虽然不是敢说有多少高明,但是起码的接触的时间长,有些方面经验他自觉还是比地方上这些大夫丰富的。
三个人的意见才刚刚达成一致就有人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赶过来了。
这是阳沟寺大队的离公社这边很近的一个生产队的社员,叫刘长根,专门来找何远名的。
人还没进门就在那嚷嚷开了:“何医大夫,我婆娘要生了。”
何远名道:“你媳妇要生了你找接生婆,你们队上还能少接生婆?”
刘长根跑的急,一脑门子的汗,半天气都喘不匀:“接生婆说没法子,她那个胎位不正,这都好长时间了,一直没能生下来。”
胎位不正这就麻烦了。
娃儿揣在肚子里面,能不能生下来,能不能顺利的生下来,全看孩子胎位正不正,看产妇自己的命。
菖蒲问:“发作了多长时间了呢?”
刘长根直勾勾的看着菖蒲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何远名道:“问你话呢,你媳妇发作了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三个多钟头了,一直喊肚子疼。羊水也破了,娃儿就是生不下来。”
菖蒲闻言就知道这下麻烦了,羊水先破,要是宫口没开,再加上胎位不正,想轻而易举的顺下来是不可能的。
喊了何远名一声:“他们家离这有多远?我们得去看看。”
何远名问:“要做什么准备吗?”
菖蒲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把自己要用的东西带出来。
“有没有参片什么东西的?可以补气的。还有你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止血的药物要备齐了。对了,让你媳妇跟我们一起吧,接生这种事情女的比男的总是方便很多。”
何远名到后面院子里去喊了黄彩英一声,黄彩英急急忙忙的解了围裙就往出跑。
阳沟寺大队刘家湾就在公社下面不远一点,刘长根黄彩英也是认得的。
毕竟这边人烟稀少,一个生产队就那么点人,离的这么近,东家长西家短的有点啥事情都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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