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跟你说说,不要再跟别人说啊,回头叫公社里面的小兵听见了少不得又要说我封建迷信了。”
“上梁公社这边也有小兵啊?”
她记得地区那边满大街到处都是小兵,大多都是停课之后从学校里面退下来的二流子。
“有,咋没有啊?都是这边一群平时都不干正事的二流子,赶上这时候了,一下子变得牛轰轰的,跟出了蛆壳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整天不是盯着这个就是批斗那个。”
所以现在除非一家子关上门说话在外面谁也不敢乱说话,生怕被揪住小辫子。
这世道就这么个世道,有啥办法。
说起来他们这偏僻,外面的传不进来,里面的难出去,但是这些歪门邪道的传起来倒是快得很。
菖蒲埔点了点头,退回来仰脸看着洞顶:“那上面还有字啊。这个洞这么高,字是怎么弄上去的?”看起来像是刻上去的,字迹很是豪放不羁。
“对啊,老一辈的人说是当年一个云游到此的道士飞上去刻的。你看上面到这里起码好几丈高吧,一般人也上不去。所以说有的传说听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实际上到底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毕竟咱也没看过真正会飞起来的人啊。”
会飞?
那得看怎么个飞法,几丈高的地方往上窜也不是不行。
不过是仗着身法借力而已。
随后黄彩英又指了指边上一个凹进去的地方:“那个地方原来有一只罐子,我记得我小时候还看见过,听说是被人给盗走了,里面放着当年的道士留下来的丹药。”
传说都是那么神乎乎的。
看了一圈之后,菖蒲从洞口一旁的天窗爬了上去。
这一下就到了山洞顶上,周遭一片郁郁葱葱,站在那儿满是会当凌绝顶的感觉。
身后有好大一丛刺梨和金银花纠缠在一起,刺梨的花还未彻底的谢,金银花已经开的旺的势不可挡。
菖蒲坐在那歇了口气,随后就将这一丛金银花全部给收了。
两个人在山里溜达了一上午,到傍晚的时候才回去。
不管是黄彩英背出去的背篓还是菖蒲提出去的篮子带出去的纸里面都装满了东西。
何远名接过他媳妇身上的背篓:“看起来你们今天出门收获不错啊!”
菖蒲言简意赅的回了一声:“还行啊!”随后将篮子里面的东西交给了黄彩英。
黄彩英愣了一下:“这都给我们吗?”
里面都是菖蒲采的,好几样都是从悬崖峭壁上弄下来的,要她自己去的话就算是认得也不见得就能采到,毕竟那些地方实在是太陡了一些。
“是啊,这都给你们,不过你先收起来,明天说不定会用到,用完了你再拿去炮制。”
黄彩英应了一声提了篮子进院子。
菖蒲没有跟进去打扰人家,坐在门边上歇了一会儿。
黄彩英一点也不觉得累,兴高采烈的边进屋边跟何远名讲:“你说的没错,这个菖常医生真的是懂得特别多,好多东西我们从小就见到的她都能认得,而且能说出每一种草的药性和用法,还告诉了我不少方子。”
“说了那么多,能记下来吗?”何远名一点都不惊讶。
一个礼拜的学习,菖蒲虽然年纪没有他大,但是也算是他的老师了。
在教学这方面,他觉得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同志是真的十分的认真,但凡能教的,全部都是面面俱到。
她看起来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很专注投入。
因为此行的目的就是培训,提高乡村大夫的水平,所以她像是倾注全部的精力,恨不得有点底子的人人都能学会。
黄彩英道:“就怕记不下来,回头我给你说说,你找张纸记下来呗,要是有不清楚的还能麻烦人家再去问一问。”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什么东西时间长了都会忘记的。
说完忙不迭地打了水出去招呼菖蒲洗手。
这会儿学校已经放学了,菖蒲终于看见了何远名家的三个孩子。
虽然说都在上学,但是也领了任务的,大的带小的。每天放学之后要交两筐子草到生产队的养猪场去。
招呼了菖蒲一声随后喊了黄彩英一声:“娘,我们走了。”然后背着猪草篓子撒腿就往外面跑。
最小的那个个头还小的很,提着巴掌大个竹篮子跟在后面。
菖蒲坐在那看的微微出神。
黄彩英问:“菖医生,你面前现在几个娃儿啊?”
“就一个,八个月,等我回去说不定就能开口喊妈妈了。”
已经出来了好些天了。
从生下来到现在,她从来没跟小崽子分开这么久过。
忙起来了还好,只要一闲下来就想。
也不知道在家里乖不乖,晚上她不在跟前哄睡会不会闹。
孟今章最近工作忙不忙,每天有没有按时下班去接孩子。
不能想,一想起来就觉得这个时间过得实在是慢。
她好像离开家好久了,可真正需要完成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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