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秋风习习。
七贝勒府上。
四福晋,七福晋,九福晋坐在花园凉亭内喝茶。
九福晋剥着新鲜的橘子,神态悠然。
七福晋边吃橘子边道:“三嫂身体不适,一向热络的八嫂不见人,眼瞅着日子冷清了不少,只有我们三个说说话了。”
九福晋道:“可惜十弟妹被八嫂叫去说话了,来不了,要不然还能多个人。”
七福晋笑道:“你和十弟妹聊得来,改日叫她来也成,她爱吃点心,给她准备着呢。”
十福晋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是蒙古的,与皇子福晋们合不来,只和八福晋九福晋亲近。
九福晋眯着眼笑,“我也要吃,七嫂别光偏心别人。”
七福晋掩唇笑,“你呀,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也就九弟宠着你。”
说起九阿哥,九福晋抿嘴笑笑,“哪里及得上七哥对七嫂啊?那才真是疼的很,都不去小妾房里的。”
七福晋嗔怪地瞥她一眼,红了脸,“就你嘴贫,说起这个,我挺好奇,九弟待你挺不错的,怎么瞧着你不大爱理会九弟啊?他都来抱怨好几次了,七爷都烦了。”
九福晋呵呵笑,“关我何事?他这人就爱操心,我素日辛苦得很,巴不得哪日他少管束我呢。”
“管束?”七福晋和四福晋对视一眼,四福晋掩嘴笑着,“哪有用管束这词的?一向不是你管着九弟吗?九弟可是比以前听话多了。”
九福晋语气淡淡的,“我何时管了?他是皇子,谁管得住他?”
七福晋露出无奈的神情,“你究竟对九弟什么心思?别哪一日惹了九弟不满,夫妻和顺最重要。”
二人都听出她对九阿哥的不以为意。
九福晋嘀咕,“要不是看在额娘面子上,我早不想忍了。不怕嫂嫂们笑话,我打小任性惯了,规矩不懂多少,成了皇子福晋处处讲规矩,给九爷面子,这都是应该的,我没怨言。身为妻子,可以温柔体贴,顺从夫君,可以为他治理后宅,但唯独不能在意宠爱,宠爱有何用?不能当饭吃。所以身为皇子福晋不就是敬着夫君就好了?我够敬着九爷了,他还处处挑剔,我实在无计可施。”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四福晋和七福晋都哑然了。
七福晋支支吾吾道:“你怎么有这种想法?九弟要是知道不气坏了?”
九福晋笑道:“所以啊,嫂嫂们不说就好了。九爷待我好我知道,我只是不想为九爷的心苦一辈子。现在这样很好,争宠是小妾们做的,不是我该做的。”
两个人都无语。
但都同时当作没听到,选择聊起了别的。
九福晋道:“八嫂府上的弘旺挺可爱的,许久没去看了,怪想的。”
七福晋叹道:“最近八弟妹那儿也冷清了不少,前些日子八弟妹还炫耀来着,不过几日就成了这般光景,真让人唏嘘。”
九福晋不以为意,“那是男人们的事儿,所以有个安分的夫君多重要,九爷虽然平时爱找我茬,但是这点叫人省心,孩子够让人头疼了,不能大的还让人头疼。”
四福晋:“……”
七福晋:“……”
她们无奈笑笑,四福晋道:“人生无常,谁能料到?”
大阿哥被圈禁后,八贝勒凭着大臣们的支持立足了脚跟,地位水涨船高,皇上议太子位,大臣们几乎都举荐八贝勒。
结果皇上大怒,骂八贝勒居心叵测,褫夺贝勒爵位,令其禁足家中。
先是废太子,十三阿哥,然后是大阿哥,八阿哥,朝上风起云涌,也就后宅相对安生些,几个女眷还能坐着喝喝茶,聊些外面发生的事。
七福晋看向四福晋,“四伯近来可好?”
四福晋笑容浅淡,“还好,只是些许风寒,没有大碍,发生了太多事,四爷太劳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歇息几日。”
四贝勒因病休沐在家两日了,倒是能躲些清净。
七福晋唉声叹气,“真不知何时能安生些,七爷每日都愁的叹气。”
四福晋笑话她,“你也学了七弟了。”
七福晋赧然。
承乾宫
四贝勒身体好了进宫请安。
茉雅奇关心了他的身体,道:“没事就好,你皇阿玛问了几次了,你也太小心了。”
她明白四贝勒因为朝上立储的事心思敏感,要避着些,八贝勒刚被斥责,皇帝余怒未消。
余下的就诚郡王和四贝勒地位高些,确实不能再有人冒头。
但大臣们不会有人再敢触皇帝的眉头,四贝勒躲得太明显了。
四贝勒道:“有劳额娘关心,儿子只是怕自己忍不住……十三弟还受苦,儿子求不得情,也忽视不了,只能让自己冷静些。”
茉雅奇默然。
片刻,她道:“你皇阿玛说要学会置身事外,十三阿哥年轻,没学会,你足够稳重,耐心等着,会有好转的一日。”
四贝勒点头,“儿子记住了。”略迟疑,道:“额娘认为,二哥可会……”
茉雅奇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越在乎一件事,越做不好,放宽心便是,不必想太多,做该做的事。”
四贝勒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