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心里更酸了。
觉得瑾妃运气太好了点,偏偏得了贵妃的喜欢,处处说她好。
茉雅奇也觉得贵妃的态度有点问题,显得过分听话。
她狐疑看了会儿,钮祜禄氏始终微笑着,握住她的手,道:“有你们来看本宫,本宫着实欣慰,若非怕过了病气,真想见见十一公主。”
茉雅奇都觉得惠妃和宜妃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善了。
惠妃和宜妃:都是来看望贵妃的,差别怎这么大?白白浪费了她们一番安慰。
钮祜禄氏对惠妃二人道:“本宫病体虚弱,难免怠慢了些,改日再请你们来喝茶。只是眼下本宫如此,实在没什么感激的。”
宜妃忙道:“贵妃娘娘客气了,这是臣妾的本分。”
惠妃瞟了眼茉雅奇,道:“臣妾等都关心您,只要贵妃能安好,臣妾自然安心。”
她不乐意讨好贵妃,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她们离开后,钮祜禄氏又让人把茉雅奇叫了回来。
茉雅奇疑惑贵妃有何吩咐,还要避开宜妃和惠妃。
谁想当着她一人的面,钮祜禄氏幽幽叹道:“本宫一向高傲,不屑与旁人交好,没想到你们对本宫如此上心。自打本宫进了宫,自问除了父母兄弟姊妹,再无人真心关心本宫。本宫虽与你们都是宫里的嫔妃,却没想过会有人真的关心本宫。
她们奉承着,未必是真心为本宫好,你方才的话却有些让本宫安心。她们不会如你这般与本宫说话,本宫反而更乐意听到这些真心话,不论好听或不好听。”
神情虚弱的钮祜禄氏吐出来的话语却字字有力,神情不似作假。
茉雅奇迟疑片刻,道:“贵妃多心了,臣妾与她们一样,都是真心希望贵妃尽快痊愈。”
她只是不习惯和那些人一样顺着说话。
忠言逆耳,话不好听不要紧,她只是说了自己该说的话。
实在是贵妃那指责太医的话不妥当,她才说了两句。
钮祜禄氏微笑着道:“本宫知道你看着不近人情,实则心直口快,是个爽快人。本宫一向不喜欢那些拐着弯的话,听多了就腻了。她们都说本宫如何如何尊贵,如何比别人强,对本宫表示亲近,却无不是因为本宫的出身和贵妃的身份,脱去钮祜禄氏的姓氏,即便是贵妃,也尚且不如宜妃,本宫有何可骄傲的?
进了宫,就不再是自己,想要过得好,除了依靠家族,便是依靠宠爱和儿子,绝非是依靠自己。本宫虽有儿子,日子却实在寂寞,就想有个人说几句真心话,不把本宫当作一个要讨好的人。”
茉雅奇不知说什么好。
贵妃想的太多了,除了不得自由,她的情况比大多数人好多了,没什么不如别人的。
就凭这份不乐于争宠,不喜欢别人逢迎的心思就说明了她的高傲。
倘若一心要靠争宠获得一切,不能说错,却是沦为了那些人中的一个,失去了自己。
而贵妃还是她自己,那个高傲的有着棱角的她。
她有自己想要的,而非众人都争夺的权利宠爱。
茉雅奇是欣赏贵妃的性情的。
茉雅奇真心道:“贵妃多心了,即便进了宫,您也还是您自己,您有自己,有钮祜禄氏,还有十阿哥,这就足够了。”
钮祜禄氏欣赏地看着她,“能说出这种话的只有你,她们都不敢,也或许是从未如此想过。本宫自小就是被宠着长大,也想按自己的心思活着,想要什么就会去争。可是,有些东西即便想要,也不想争,因为不值得。”
这个不值得的是什么,她没说,茉雅奇隐隐猜到了。
钮祜禄氏原本笑着的脸忽然落寞了下去,“可是啊,这一病,本宫突然有些不踏实,本宫自小身体康健,不免想起了姐姐孝昭皇后,还有曾经的孝懿皇后。不说孝懿皇后,本宫的姐姐孝昭皇后也鲜少生病,莫非当真入了这宫,就不能痛快地活着吗?连命都不能做主吗?”
茉雅奇看着她忽然低落的情绪,这话也透露出些许疑虑和不甘。
这种想法实在莫名其妙。
但茉雅奇知道些东西,忽然觉得贵妃的直觉可怕。
也或许只是因为生病才多虑,想到了这些。
茉雅奇道:“贵妃多虑了,生病乃平常事,您莫要多思多虑。”
钮祜禄氏舒展了眉头,道:“是啊,也许是突然多愁善感了,在这儿过得久了,也学了这些毛病,实在不应该。”
她闭上了眼睛,似乎没了说话的欲望。
茉雅奇没吭声。
过了会儿她提出告辞。
钮祜禄氏没挽留。
病中的钮祜禄氏难得让人去请了皇上过来。
皇帝对贵妃还是有那么点关心,问了几句病情。
钮祜禄氏强露笑颜道:“虽只是小病,但十阿哥这孩子难免忧心太过,臣妾怕他多心,只好劳烦皇上多安慰这孩子。”
她自个病着,皇上来看的少,但十阿哥很是紧张,她怕十阿哥多心,只能找来皇上。
有皇上多安慰几句,十阿哥能好受些。
康熙答应了,说会多来看她,顺便安慰小十。
回头他去了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