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主事商议过后,众人便各自遣散回寮。
顾妙音作为小堂会最出风头的显眼包,一出内院就被大家众星拱月围了起来。
三长老,“顾…顾三啊啊…今…今日表……表现的…不错!”
穆破军,“顾寮主,主上要真通过测试了,你当真会应下那三千册?”
大寮主,“应!这可是福泽桃源的大事,怎能不应!”
齐昭,“顾寮主,若是主上真能议经,可否让盘山指定几本武经目录,十金一本。”
江奉,“赤水寮愿出三倍。”
“停停停!”顾妙音被他们吵得耳朵疼,一鞭子甩开一条道,“刚刚谁在里面一个个恨不得掐死我的样子,这会子怎么一个个都变脸了?”
众人讪讪笑了笑,那还不是怕你一时混账让这大好机会溜走了。
如今不仅没溜走,还给主上设了试炼门槛,主上竟然敢应,译经一事十拿九稳了。
几位长老碍于面子,相互使了个眼色便离去了。
剩下想预定经书目录的三人一直痴缠着顾妙音。
穆破军身形魁梧,状似大熊,一把挤开另外两人,一边搓手一边寒暄,“顾寮主,果真是艺高人胆大啊~你是不知道,在你没来之前,我们几个在主上面前一个屁都不敢放。”
顾妙音不解,“为何?”
穆破军左右看了看,一手挡风附耳小声道,“你是不知道,主上那眼睛毒的啊~算盘珠子不用打就能被一箱子的账本全都揪出错。”
顾妙音抬眸看向另外两人,那不言而喻的小眼神一看就是有鬼。
她心领神会,四寮年年都要向中境纳贡,这纳贡的多少并非固定一个数,而是根据分寮收支情况决定的。
如他们仨铁算盘敲得紧的,账本不做手脚就鬼来了。
穆破军重重叹息了一声,“当初境中谁也没把这弱不禁风的玉面郎君放在眼里,没想到他一来就掐住了我们的死穴,马失前蹄啊!”
以前都是大长老管着四寮纳贡的事儿,账本也是由大长老在打理。大家都读书不多,大长老就算知道他们多多少少藏了点,但因为揪不出账本的出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揭过了。
可谢灵毓不同,他不过就看了长留寨半年的账本,就能算出了长留一年的盈利,吓得穆破军魂都没有了。
那可是他留着给长留的棺材本,要是都上贡了这几年的心血就白瞎了。
另外两寮也没好到哪里去,生怕谢灵毓要他们按账目补银子,每天不是装孙子就是扮儿子。
顾妙音眼色变了变,糟糕!她当初就欺负大长老年纪大眼神不好,那账面都是乱七八糟胡诌的,那她岂不是也暴露了?
她故作不在意摸了摸鼻子,“早就告诉你们不要耍这种心眼了,老实交待,你们到底私扣了多少?”
齐昭和江奉眼里有些不自然,刚想抬手却被穆破军一把拦了下来。
“顾三,你这套话呢?你也别装,大家什么路数彼此心照不宣。现在咱们四个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样,我们相互交个底也好商量个对策。”
“就你心眼多。”顾妙音左右看了看,“这样,一二三,一起比数。”
另外三人也觉得合理,纷纷点头。
顾妙音轻声道,“一二三。”
她喊得快,另外三人也反应快。
穆破军比的六、江奉比的五、齐昭比的四。
顾妙音最少,只伸了一根手指。
她了然,小声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四五千箱也敢动手脚?”
“!”
对面三人瞳孔一震。
“什么四五千箱?我们是一根指头是一百箱。”
顾妙音愣了半拍,赶紧收手,另外三人神情一变目光如炬。
“顾三,还得是你啊?你藏了一千箱?”
就她这貔貅样,一个手指绝不可能是一百箱。
“呵呵~是啊~”顾妙音讪讪笑了两声,将刚刚伸出的那根手指藏在后腰擦了擦。
一千箱哪值得动手?
她藏得是一万箱。
糟糕!不会真被谢阿秀那狗东西查出来吧?
穆破军见她又在扒拉手,好奇地勾着脖子往她身后看了看,“顾寮主,擦什么呢?方才在小义堂就总见你在扒拉手,这是摸了什么脏东西吗?”
顾妙音指尖微弯,“的确是摸了脏东西。”
穆破军顺着问道,“你摸了什么扒拉成这样?”
顾妙音一想到自己那一万箱金有可能被上贡,恨恨道,“摸了个小豆芽。”
“呵~”
这边话音一落,忽然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她愣了愣,刚转身就见谢灵毓已经并肩走了上来。
他的目光不似往日那般清冷,有几分说不出的耐人寻味。
“主上。”
其余三人立马见礼。
顾妙音略有些社死的尴尬,目光闪躲,低头扣了扣额角。
奇怪!她尴尬什么?
这不是谁小谁尴尬吗?
念此,她抬起下巴,乌眸盈盈一弯,星河碎在眼里连同她眼中的挑衅也楚楚动人。
“小郡公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