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从夔幽谷出来,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站在断崖上面,往下凝视着,脑海全是擎苍的身影。
盼了这么久的父子相见,如今,这只是只言片语的寒暄。
在苍梧的眼里,擎苍不仅仅是头发白了,更多的是对方表现出来的疲态。即便擎苍是受伤在前,但无论岁月的痕迹爬上谁的的脸庞,都不会轻易停下脚步。尤其是擎苍的眼角和额头,那松弛的褶皱,让苍梧心里总有按耐不住的泪点在闪烁。
但是,苍梧还是保持着清醒和理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哪怕是眼前,恐怕自己也是不会有片刻的清闲。
在望幽崖,擎苍的那句话,苍梧似乎终于明白了。他冲着崖下久久的望上一眼,又深深的长吸一口气,然后决然的转身离开。
山洞内,擎苍表现的十分平静,胸中似乎没有丝毫的波澜。看上去,他并没有因为苍梧的到来,情绪是有过激的反应。
或许,这就是俗话说的,姜还是老的辣。
擎苍明白孰轻孰重,更明白什么叫做来日方长。一味的计较一时的得失,注定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或许失去的会更多。
赤渊终于想通了事情的原委,这也多亏了苍梧的一番话。他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可笑的跳梁小丑。原来,除了自己在忘川助力擎苍之外,他一直都在擎苍的算计之中。
赤渊走到擎苍的面前,弯腰仔细打量着擎苍。此刻,他不得不重新认识一下眼前这个白发老头。
“老夫脸上有东西吗?你这样盯着,挺不自在的。”擎苍笑着说道,同时,他还象征性的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
“老头,装,接着装!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赤渊说着,一屁股坐在擎苍对面的石凳上,眼睛却从未离开过对方的面部。
擎苍明白对方在生气,不管是谁碰到这样的事情,恐怕是心里面都不会好受。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接着说道:“赤渊,既然你有气,不如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或许,话说开了,气也就消了。”
赤渊倒是没想到擎苍会这么说,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好啊,我倒是很想听听。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这次你要再耍心眼,可别怪我翻脸啊。”
瞧着赤渊的模样,擎苍微微笑了笑,说道:“老夫一个糟老头子,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心眼?再说,先前的事情,确实是事出有因,老夫并不是有意瞒你。”
“哼,糟老头子?现在承认自己是了。这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赤渊冷冷的说道,接着连饮三杯,似乎在发泄胸中的郁闷。
擎苍听对方的口气,事情发展的不大好办了。他赶忙给赤渊把酒倒上,说道:“行,既然你这样认为,老夫就认了。但是吧,老夫这也是为你好啊。”
“为我好?”赤渊惊讶的瞪大眼,满脸的都是不信。他一口喝下对方刚倒满的酒,接着说道,“还在这瞎掰呼,除了将我耍得跟个猴似的,哪一点为我好?我倒是好奇了!”
赤渊的话,让擎苍找到了机会。既然对方好奇,也就是想听了,即便是不信,自己说出来就好。
矛盾嘛,总有缓和的余地,就怕是双方僵持不下,那就没有丝毫的间隙了。
擎苍站起身来,从赤渊的身边走过,背着手,站在离对方不远的位置。这里离洞口也不是很远,倒是可以感受到几缕阳光的照射。
擎苍抬头望着斜射而来的光柱,抿了抿嘴,用平缓的语气说道:“赤渊,老夫先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但就忘川的事情,老夫还是要先说声谢谢的。没有你,老夫确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至少现在不会在这里,也不会知道老夫竟然已经当祖父了。”
说到这里,擎苍回身望了一眼赤渊,想必也是为了出于礼节需要吧。毕竟,他是要感谢对方的,感谢一个人,总不能背对着人家吧。
赤渊一直都紧盯着对方,倒不是害怕擎苍跑了,只是自己打定主意,这次要好好的注意细节,别又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嘿,老头,这些见外的话就不用说了。你还是接着说,到底什么是为我好?”
擎苍见赤渊的眼睛,一直在随着自己的动作而滴溜溜的转,心里面自是明白对方的用意。他干脆转过身子,朝着赤渊走来,边走边说道:“既然你一上来就能认出老夫,想必也是做足了功课。若是如此,你定然也是明了老夫为何会被封在东皇钟内的。万余年了,哪个不是敬而远之,你也看到了,即便是老夫的儿子、女儿,在这万年历,都不曾探望过,不就是为了避嫌。或者,在他们心中,有比这更重要的打算。亦或者,他们面前摆着天族无法逾越的障碍。”
赤渊耐心的听着,虽然对方的很多话,他不敢苟同。但是,他还是静静的听着,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肆意的打断对方的话,不仅是无礼的行为,更有可能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擎苍也没有想到,什么时候开始,赤渊竟能变得如此安静,这般有耐心。他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既是如此,那你一定知道助我破出封印,必定是要开罪天族,他们又岂会放过你!当然,依着旭阳的性子,他也不会任由老夫逍遥自在的。如若不是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