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金钦纯用尽自己最大的嗓门喊道:“今天你们可以看到花郎们是怎么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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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罗人的求援信使?”王文佐诧异的从地图上抬起头:“你确认没有搞错?”
“是的!”黑齿常之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信使说他们遭到了高句丽人的大军猛攻,形势万分危急,他还带有金仁问金将军的亲笔求援信!”
“让他进来!”王文佐挥了挥手,闭上眼睛,他想让自己乱作一团的大脑变得清醒一点,但这只是徒劳,最后他愤怒的站起身来,将几案上的一切扫落在地,怒骂道:“真是活见鬼了!”
“新罗人这是在搞什么鬼?”沈法僧怒道:“我们这里只有一万人,他们有五万人,结果他们却找我们求援?”
“是呀!我们先前求援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说的?现在我们可以把原话还给他们,我们这里压力也很大,无法救援,请他们向我们靠拢!”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唐人、百济人还是倭人都是一脸的激愤,这个世界就像一个转动的陶轮,求援者和被求援者转眼之间便调了一個位置,当真是世事无常呀!
王文佐恼火的揉着自己的脸,但心中的怒气依旧不住往上冲,他心中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中圈套了。
“出去,所有人都出去!”王文佐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惊讶的交换了眼色,便驯服的向外走去。
“黑齿常之、沈法僧、崔弘度你们三个留下来!”
被叫到名字的三个人停下脚步,回到自己的位置默然不语,他们听到王文佐的自言自语:“如果新罗人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面对的就只是高句丽人的偏师,一场虚张声势,我们被一场把戏吓得躲在营垒后面,被耍了!”
“现在看来,很可能是这样!”
沈法僧和崔弘度惊讶的看着黑齿常之,他们没想到这个百济人竟然敢如此的大胆,亲口承认王文佐被骗了,随着王文佐官职的不断提升,他们从内心深处早已不敢将其视为昔日的袍泽同伴。
“你说的对!”王文佐沉痛的点了点头:“高句丽人很聪明,这一局他们赢了!”
这时新罗信使进来了,只见其神色枯槁,满脸尘土,干涸的嘴唇上到处都是小口子,他大声说了几句新罗话,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地上。
“他说形势万分危急,还请我们尽快发兵救援!”通译低声道。
王文佐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拆开书信,熟悉的笔迹映入他的眼帘,金仁问在信中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泉渊男建亲领高句丽大军正在猛攻,他会尽力坚守,让王文佐随机应变,万万不可心慌意乱,中了高句丽人的圈套。
“虽然身处险境,心神丝毫不乱,果然是仁寿兄呀!”王文佐心中暗自感叹:“来人,请这位下去,好生用酒食款待!”
“三郎,要出兵救援新罗人吗?”崔弘度心知王文佐与金仁问为刎颈之交,赶忙问道。
“不!”王文佐摇了摇头:“孙子曰: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眼下高句丽人正猛攻新罗军,若我立刻出兵去救援新罗军,行动便在高句丽人的预料之中,彼便可乘机而动,这般交战我方多败少胜,万万不可!”
听说王文佐不打算出兵救援新罗人,崔弘度和沈法僧都是心中暗喜,毕竟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在他们心中新罗人早就不是盟友,而是潜在的敌人,若不是碍着金仁问和王文佐的交情,早就吵着要丢掉新罗人先退了。
“黑齿常之,这次以你为头阵!”王文佐从地上捡起地图,在上面点了点:“先取这里,还有这里!”
“遵令!”黑齿常之应道。
“快去准备吧!”王文佐挥了挥手,崔弘度和沈法僧看了看王文佐点的地方,却是当面高句丽军的两处据点。
“对,若要退兵,也得先打掉当面之敌,不然怎么退兵?”沈法僧笑道。
“哪个说我要退兵的?”王文佐笑道:“这次出兵金仁问可是南路的行军大总管,熊津都督府之兵也在他的节度之下,如果他那里打输了,就算我全师而退,也是要论覆军之罪的!”
“那您的意思是?”
“先击破当面之敌,然后长驱直入,直扑平壤城下!”
“啊?”崔弘度和沈法僧都惊诧的张大了嘴巴:“这,这也未免太冒险了吧?”
“按照已知的情报,泉盖苏文的三个儿子里,大儿子泉渊男生当初在平壤城下被我生俘了;二儿子泉渊男建现在正领兵猛攻新罗军;老三泉渊男产在不久前领大军出镇乌骨山城,抵御英国公的大军。换句话说,眼下平壤城内是群龙无首,纵然有兵也只能固守,无力出击,又有什么危险的?”
“这个——”崔弘度问道:“即便泉渊男建带领大军出城,在城中肯定也会留人暂时代理自己的呀!”
“那是自然,但泉盖苏文以权臣治国,凌压主上,穷兵黩武数十年,百姓疲敝,上下怨尤。其二子虽然能继承其权位,但却不能继承其威望,又岂敢放胆任用豪杰,让权柄离手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