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人。
他脸上都沾上了些污黑的痕儿,想必是生火时沾上的木炭。
听见声音,他抬起头,见到钟隐月,眼睛里一亮。
他立马笑起来:“师尊。”
钟隐月表情复杂,关上院门走进来:“干什么呢?”
“灵主刚回来了。”沈怅雪说,“她抓回来好几只鱼,说请大家吃,我便生火来烤。”
钟隐月听得心中无奈,叹了口气。
青隐这几日又闲不住跑出去了,这回回来,还整了这一出。
“这种事儿你捏个法术不就得了,别那么实诚,傻兔子。”钟隐月说,“她人呢?”
“在屋里。”
钟隐月便进屋去看,就看到青隐躺在他的床榻上,其余几个弟子也在清扫屋子里。钟隐月进门时,温寒正要出门来帮沈怅雪,他也扎了个头发绑了袖子。
钟隐月无奈极了,走进去说:“师姑,别总对孩子呼来喝去的。”
“我才没有,是这几个要帮我烤的。你教得好,个个都孝顺得很。”青隐懒洋洋躺在他床上,打了个哈欠说,“你方才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去了上玄那边?”
“是啊,他要我去一趟。”钟隐月老实回答。
“哦,这样。”青隐从床上坐起来,说,“正好,鱼应该快烤好了,一起吃吧。”
“……”
钟隐月无可奈何,又多说不了什么,便跟着一起出了门去。
架在火上烤的鱼的确差不多要好了,青隐从袖子里掏出盐来,洒在了上面。
院子里没什么坐的地方,她便招呼着所有人,一起围坐在火前。
一群人围着篝火,大半夜的啃烤鱼。
青隐随口就问:“上玄跟你说了什么?”
小孩还在,钟隐月不太想说:“没什么,随口嘱咐了几句而已。”
“少来。”青隐说,“都是你弟子,有话直说。”
钟隐月哈哈干笑:“那也是有点……”
“别总把他们当孩子。”青隐面无表情地提点他,“好日子没几天了,到时候这几个都得加入大战。”
钟隐月沉默了。
他嘴里咀嚼的动作一停,望着篝火沉默了许久后,转头看向青隐。
火光照映,青隐眼睛里都燃着一片火。
她沉默地望着他。
她没在吓唬他,她眼睛里一点儿玩笑的意味都没有。
她认真的,她知道要出事了。
钟隐月隐隐有了预感和猜想,于是他咽下嘴里的东西,又扫了一圈这几个弟子。
三个弟子也不是傻的,听了这话,都有了猜测。
于是钟隐月从三双眼睛里得到了出奇一致的坚定与隐约的不安。
但坚定更多。
见此,他放下手里的鱼,思虑片刻,实话实说道:“掌门告诉我,乾曜长老已经生了心魔了。”
此话一出,几人齐刷刷地震惊:“!?”
“掌门还说,”钟隐月看向沈怅雪,“要和他如何,这次全权交予我。”
“是任由他在这里入魔,彻底砸了天决门的名声;还是找机会杀了他,替他清理门户,一切随我。”
“不论下场如何,他会竭力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