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转动都困难;呼出来的气似乎也越来越灼热——然而他却觉得愈发寒冷难耐。
这下,他几乎能确定了,肯定又烧起来了。
必须得回到房间去睡觉。他当机立断做出了判断。
然而——
争吵和摔打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他费力地抬起头,想叫贝蒂或者玛莎,却发现除了灶台和满地狼藉外,两人都不见了。
门半敞开着,外面站着一个比他大很多的女孩,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
帕萨莉没想到厨房里还坐着个小孩——看样子只有四五岁模样,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微卷头发,正靠在炉边,两只小手紧紧抱住自己,似乎很冷的样子。
此时,他正回过头来,火光映照着带婴儿肥的小脸和乌黑的大眼睛,显得很可爱。
不过,她还是看得出来,他似乎不太舒服,皱着眉头,靠在炉边,显得有气无力。
看看玛莎还没有回来的迹象,她便推开半掩着的门走进去,边靠近边小心又好奇地关心问道:“嗨,你不要紧吧?”
小孩没有回答,但当她走近后发现,他果然是生病了:两颊腾起不太正常的淡红,嘴唇却毫无血色——显然,暖色的火光淡化了他的病容。
他转回头去,缩得更厉害了。
帕萨莉试探着伸出手,往他的额头探去——他躲了一下,但随即又任凭她试温。
“你发烧了,”这下,她有点慌了,但很快想到了自己生病时,妈妈是怎么照顾自己的——让自己躺到床上去睡觉,然后喝水,喝很多水,吃药以及熟鸡蛋,烤苹果和蜂蜜牛奶。
但现在这里显然不可能有煮鸡蛋,烤苹果和蜂蜜牛奶。
不过,她能做到的是,带他上/床睡觉。
“你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里吗?”想到这里,帕萨莉边问边解下脖子上的围巾给他围上,并将对方的手放进自己暖和的口袋里。
小孩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顺从地任她摆弄。
“我背你回房间睡觉,你给我指路,行吗?我不认识这里。”一瞬间,她就下定了决心,顾不上要等在原地了——因为孩子一旦发起烧来,不赶紧采取措施的话,就只会越来越严重,最终可能危及生命——之前,每当她生病,说不想劳累妈妈背着去看医生时,对方总会这么反驳。
小孩毫无力气地又点了下头,并在她的指示下,爬到了她背上——就像以前妈妈背她一样,现在,她需要背着这个孩子去房间休息。
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能稳稳地托起一个四五岁的小孩。
或许这得益于对方乖乖地搂住她的脖子,让她感到了一种全心全意的信任,由此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对方失望。
他们一同出了厨房。
*****
汤姆看着这个女孩,注意到对方脸蛋柔和干净,棕色的眼睛里闪着温柔友好又好奇关心的神色。
她挺漂亮的,而且说话方式,举止和神态跟这里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是那种好的不同。
这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可他不认识她。而且,她很可能是个新来的——只有这种可能——这就意味着,她肯定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做。
这里很多跟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刚来的时候都是这样,比如去年来的一对金色头发的姐妹就是,虽然年纪挺大了,但刚到的时候,整天不是哭,就是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一件正经家务都不会做。
她帮不了他。他想,恹恹地转回头去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伸出手试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动作居然相当熟练。
本来,他是很讨厌别人的触碰的,尤其是这种时候。
因为通常试温的不是玛莎就是科尔夫人,再不然就是贝蒂,她们动作粗鲁,而且手又冷又粗糙,往往还带着一股或是刷锅水、或是碱或是尿布的味道——当然,前提是他鼻子没塞住,还闻得到味道的话。
但这个女孩的手很柔软,很温暖,动作轻柔,袖口还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
尽管此时什么也闻不到,可他直觉她身上肯定没有刷锅水、碱或者尿布的味道。
于是他只在开始时躲了一下,随后就由摆弄了——系上带着对方体温的围巾,并被拽住双手,放进对方温暖的口袋里。
她似乎挺像那么回事——起码知道生了病要怎么应对,问他睡觉的地方在哪里,要他指路,说要把他背回去。
而他此时别无选择——玛莎和贝蒂刚刚大吵一架,肯定闹到了科尔夫人面前,一时回不来,而他急需要休息。
好吧,他愿意相信她。
女孩背对他蹲下/身,指挥他趴到她背上,他照做了。
对方身上也隐隐透出温热的感觉,尤其是脖颈那里——他搂住她的脖子时,感觉得更明显了。
他略微往后仰了仰头——他们不熟,而且他也不习惯跟别人靠得这么近。
虽然一开始站起来时晃了两下,但她马上就站稳了,并把他往上托了托,还回头跟他打了声招呼才出发:“我们走了,你抓紧我,好吗?”
他点了下头。
但很快,头痛就让他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