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赵青云回头,见着原本在守阵的那支义军,居然敢提刀杀出来,脸色蓦然又是一惊。
正如所料,他原先的计划,是先打烂冲来的三万乌合之众,然后再回头厮杀。却不曾想,这计划仿若让人看穿了。
“后军,挡住他们!”
赵青云咬了咬牙,顾不得再拖延,约莫为了鼓舞士气,亲自提刀杀了过去。若是能及早杀散这支乌合之军,便大有回旋。
左右,在往年的时候已经屡试不爽了,中原的纪人,向来是畏狄如虎的。
“抬起弯刀!直冲!”
呼啸的狄骑,只一个照面,便将冲得最前的二三百个义军,杀得不断倒下。那位扬言要报效中原的小乡绅,也被一刀劈飞了头,身子与劣马,齐齐摔翻在硝烟之中。
后头些的义军,见着这一幕,明显动作一滞。甚至有百余人,惊得丢掉武器,嚎啕着往后逃散。
赵青云仰头大笑。
说不得多杀几拨,便能稳住局面了。终归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家伙。
“列位叔伯,请与我等一起卫国!”
一群十五六的乡野少年,尚怀青云之志,忽然高声喊了起来。并未惧怕,提着哨棍便往前打去。
“马箭——”
直冲到半途,便被一拨拨的马箭,瞬间穿烂了身子。接二连三地倒在义军之前。
“列位叔伯,何……何故不战。”一个撑着身子的少年还未死透,转过了身,哭着看向面前的长辈们。
赵青云跃马奔来,亲自操刀,劈飞了少年的头颅。
乍起的狄人呼啸,变得更加高亢与残忍。
“全冲!”刘佑涨红了脸,高举刀器。
“冲过去!”近三万聚起来的义军,也跟着怒吼起来,不要命地往前扑去。
冲得最快的数百骑狄人,在怔了怔后,瞬间被人潮围住。
“斩贼!”刘佑目眦欲裂,手起刀落,劈死了近旁的一个狄骑。
在他的左右身后,义军们或用棍棒,或用锈刀,甚至是拾起了石头,便往北围住的狄骑扑杀。
没有多久,几百狄骑便死了光。血腥气蔓延,数不清的义军好汉们,都昂头狂吼起来,跟在刘佑后面,再次往前扑去。
“不可退!”赵青云睁大眼睛。他知晓,若是守不住这一阵,却了士气,便会是一场苦战。
“腾格里!”思无所思,赵青云索性高喊起来。
“腾格里——”果然,附近的不少北狄人,也齐齐高呼而起。
便在此时,两军白刃的厮杀,正式进入疯狂。
不大懂兵法韬略,只凭着一股子的家国气,刘佑带着人马,越冲越前。虽兵力不优,但人数已经是碾压。待两军结阵之后,加上后面晏雍的突围,不少跑马的狄骑,只得放弃迂回与奔射,取了弯刀,开始近身搏杀。
赵青云半眯眼睛,就近寻了一个高地,开始搭弓,瞄准了越冲越前的义军主将。
“傻子,连仗都不会打,怎敢来惹我的!说什么大义,你既想做英雄,我便成全于你!”
“狗贼!”
赵青云怒目圆瞪,待一拨弦,一支箭矢便飞了出去。
只可惜并未射中。
前方的刘佑察觉不妙,惊得抬头相看——
噔。
又是一支断箭,直直扎入他的脸面。顿时,刘佑痛得怒喊起来,整个人摇晃坠马。
“大当户,箭法还需多练啊。”一个酋长收回了弓,踱马到赵青云身边,露出淡淡笑容。
赵青云面无表情,随即又堆出笑容,紧接着奉承了两句。不管怎样,敌方主将一死,终归是件大喜事。
一个傻子,估摸着连刀都没握过几轮,便妄想着领兵打仗了?
刘佑坠马,四周围的义军,一时间都变得骚动起来。越来越多的义军,开始脱逃本阵,嚎啕着往后跑。
整个义军,似要摇摇欲坠。
“拾武器!”一个刘佑的小家将,悲声长吼。
地上的尸体,不仅有北狄人的,也同样有同僚的。听着刘氏家将的话,义军们终于稳当了一些士气,纷纷拾起武器袍甲,参差不齐地武装起来。
每每一个北狄人弯刀所过,便会有二三的义军,被劈死在当场。
直至现在,不过一个时辰,这一路杀过来,原本近三万的义军,已经战死了不下四千人。且,义军主将刘佑战死。
……
在后方,突围的晏雍,眼见着对面义军的惨状,心底生出焦急。他一下子便看出,这二三万义军中,并无指挥的能手。
“首领,北狄人截断了前路!”
晏雍收回目光,盯住前方迂回奔射的北狄骑卒。他很明白,若是这一局无法撑住,等义军被杀光杀败,他们一样要死。
“步弓何在?”
附近七十余个步弓,迅速聚了过来。
“武都,稍后你替我掌军,见机行事!”
“首领何去?”
“我取一匹马,去与义军会师,帮着稳住军势!”
“我等愿与首领同去。”晏雍左右,数百个直冲的蜀卒,纷纷昂头开口。此去危险重重,虽然距离不远,但认真来说,是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