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什么好责罚你的?”姜宁想了一想,“金丝软甲放哪儿了,你给我找来。” 终夏在床尾柜子里拿出金丝软甲:“夫人?” 为什么她的心跳得这么快。 明明她已经决定—— “罚你把它拿上,好好穿着,可……千万别死了。”姜宁还是没忍住,叹了一声。 她用不上这个了,让终夏用吧。 终夏一步都动不了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明灿灿的金丝软甲似乎在烫她的手。 “可仪鸾卫会同意你到西宁军吗?”姜宁想到了关键一点。 “我……会求到同意。”终夏把金丝软甲紧紧握在手中。 姜宁:“等大人过来,苏风不同意,我替你说。” 苏风算终夏的直属上司。 “不必夫人操心,我自己求。从前也有仪鸾卫领兵的例。”终夏仍然站在原地。 “那时再看。”姜宁笑对她,“累了一整日,你不困?咱们睡罢。” “……好。”终夏把软甲放在枕边,出去叫人进来,服侍梳洗。 …… “夫人若惊梦或睡不着,只管叫我。我在呢。” 终夏不放心。 姜宁她……是第一次杀人见血,现在看着没事,难保夜里不梦魇。 让她最后陪她两日。 “我没事,你安心睡。” 说着,姜宁打了个哈欠。 吃得太饱就是会犯困。 …… 姜宁受伤的第二天傍晚,林如海快马赶过来了。 他到了,自然先在前面与穆夫人商议正事。 姜宁慢悠悠吃了晚饭,让终夏抱她到廊下摇椅上透透气。 她现在左腿断了,右手也不能用,日常生活全部不能自理,除了吃好睡好养伤之外,唯二的娱乐活动,就只有让人念书给她听,和让终夏、绯玉或妙玉替她拿牌打牌。 成枫领着孩子们来看她,让孩子们在院里比试给她解闷。可好看是好看,却看得她好想站起来也下场啊! 太折磨了! 姜宁让好侄媳妇和侄孙侄孙女们还是去校场演习吧TvT 她打牌、打牌就好…… 穆姐姐来看了她一次,极口褒扬她第一次杀敌没吓尿裤子……!还说要给她请战功下来。 战功虽然不会太大,但这是姜宁自己搏杀出来的,她还是有点期待的。 她不能去军中任职,这点功劳也不值当赏封号爵位,估计朝廷会发点钱? 这笔钱下来,也给在她身边战死的那些人吧。 姜宁不问军情,也没人同她说,这宽阔的正院竟像一个安乐窝,将外界的刀光剑影全部遮拦。 绯玉年纪还太小,两国真打起来,比她大四岁的金开霁都上不去前线,她更别想。 姜宁让她不要灰心丧气。 机会总会有的。 绯玉说明天就回去加练,今天先陪着娘。 终夏去见苏风了,绯玉说要给她念书听,姜宁就让在身边多多点灯,照得如同白昼,别叫绯玉伤了眼睛。 女儿的声音在夜里分外清朗。 初秋,晴夜,微风,读书声。 还有逐渐走近的脚步声。 绯玉合上书,站起来:“爹!” 姜宁睁开眼睛,对林如海举起没受伤的左手:“老爷?” 他看起来似乎有两天没睡了。 林如海第一眼就看出了姜宁的左腿很僵硬! 至于她受伤的右手,被斗篷和衣裳遮住,看不出到底有多严重。 他袍角飞起来,走到姜宁身边,几次张口却说不出话。 姜宁体谅他,对他伸手:“咱们先进去?” 绯玉叹气:“爹,娘,我先回去了。” “回去好好睡。”姜宁笑。 “是。”绯玉又对林如海一礼,“爹,娘真的很厉害。” 林如海想说的话都堵在胸口,闷闷应了一声:“我知道。” 绯玉不太放心地走了。 她感觉爹想和娘吵架。 这是师父的院子。娘要在这养伤,爹吵完架就得走,不能留宿,所以应该不会闹得太大。 终夏师父怎么偏偏这时候不在? 终夏师父在,爹若过分了,还能把爹拖出去! …… “终夏怎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