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长玉看了一眼,心下不由感慨,有人打下手果然还是轻松不少。 她放好卤肉盆后,一边把鲜肉往案板上摆,一边告诉谢征那是哪个部位;肉,卖;价钱是几何。 斜对面肉铺里;屠户娘子瞧见谢征这般好;样貌,打趣道:“长玉你可算是舍得把你夫婿带出来让大伙儿瞧瞧了!这般俊俏一小郎君!不怪你之前一直藏在家中!” 樊长玉在俞浅浅那里被打趣惯了,如今再听旁人打趣她和谢征,脸皮倒是没那么薄了,道:“婶子说笑了,他之前一直在家养伤,最近伤好些了,我忙不过来,他才来铺子里帮我搭把手。” 屠户娘子也是知道谢征是樊长玉招;赘婿,才敢这般开玩笑,她年岁长了樊长玉一轮,知道很多上门女婿都会对自己;身份敏感,她那玩笑搞不好还会害得小夫妻俩回去吵架。 听樊长玉一板一眼;解释,当即也改了口:“婶子那话就是个玩笑话,小兄弟可别介意。” 谢征道:“不会。” 屠户娘子又道:“从前这铺子里里外外,都是长玉一人忙活,如今成亲了,可算是有个人能帮衬她一二了。” 谢征帮着把猪肉摆到案上,看了眼一旁拎起猪臀肉往铁钩上刮;樊长玉没说话。 虽是严冬,她穿着厚实;冬衣,这么一会儿额前已出了不少细汗。 从前她自己来肉铺这边,所有;事大抵也是一个人做完;。 “猪臀肉得三十五文一斤,若是有人砍价,最低也不能低过三十文去……”樊长玉交代着他价钱;事,挂好猪肉后一回头,见谢征正看着自己,蹙眉问:“没记住?” 谢征收回目光,说:“记住了;。” 樊长玉有点怀疑,不放心道:“我方才说;什么?” 谢征微微一哂,道:“猪臀肉三十五文一斤,砍价不能低于三十文。” 樊长玉点了点头,说:“就是这样。” 正说着,就有一买菜;大娘路过铺子,见谢征站在猪肉铺子里,模样又实在是打眼,问了句:“小伙子,你这后腿肉怎么卖;?” 樊长玉没作声,有心想看看谢征是怎么卖肉;。 谢征看向那大娘时,答话倒是从容:“三十三文一斤。” 大娘嘀咕一声:“这么贵啊……” 谢征便半抬着眸子不接话了,大有几分爱买就买,不买他也不会多劝;意思。 樊长玉看得眼皮一跳,忙道:“您可以先去其他铺子看上一圈,觉着还是这肉好再回来买。” 大娘诈那么一句也就为了砍价,眼见看砍不下来,这肉质瞧着又;确上乘,道:“我瞧着你们这俩年轻人是个实诚;,不至于骗我一个老婆子,给我切两斤吧。” 樊长玉准备拿刀时,就见一旁;谢征已拿起了刀,估摸着切了一块下来,不多不少正好两斤。 樊长玉包好肉拿给那大娘,大娘数铜板时,目光还不住地往谢征脸上,问:“小伙子成家了没?要是没成家啊,我有个孙女今年才十七,模样性情都不差……” 谢征神色淡淡;:“这肉铺就是我娘子;,我过来给她搭把手。” 大娘顿时有些讪讪;,“这样啊……” 她看向樊长玉,毕竟是活了几十岁;人,圆个话;嘴皮子还是有,笑道:“你们这小夫妻俩,男俊女俏;,我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兄妹呢,合着这是夫妻相?那可是有福了!” 樊长玉只能意思意思弯了下唇角。 大娘一走,她就忍不住数落谢征:“做生意再怎么也得笑脸相迎,你板着个脸跟谁欠你钱似;,谁来买你;肉?” 正说着,边上又有一出来买菜;年轻姑娘看着谢征,红了脸问:“这排骨怎么卖;?” 谢征脸上依旧没有一丝多余;表情:“三十九文一斤。” 排骨是鲜肉里卖得最贵;。 年轻姑娘都不敢看谢征,低头红着脸呐呐道:“我要三斤,帮忙剁成小块。” 谢征拿起砍骨刀几下剁好排骨包好递过去。 樊长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民间为了方便计数,一百个钱也可用细绳串起来,买卖东西时彼此都方便。 谢征接过那一百一十七文递给樊长玉,樊长玉依旧有些懵逼。 随即又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别人卖猪肉靠嘴皮子,这家伙卖猪肉靠脸。 她单手扶额,半开玩笑道:“我应该早些让你来铺子里帮忙;,这样指不定我年前;生意还能更好些。” 谢征看她一眼,并未接话。 这会儿时辰还早,集市上买菜;没几个人,旁;猪肉铺子前门可罗雀,只有樊家;猪肉铺子已经做了两单生意。 其他屠户心中虽也艳羡得紧,但樊长玉做卤肉还会去他们铺子里买猪头猪脚,偶尔也买猪下水,算是照顾他们生意,便也没人眼酸什么。 郭屠户跟樊长玉家积怨已久,樊长玉要买肉也不可能买他铺子里;,两家愈发针尖对麦芒。 他清扫自家铺子前;积雪时,用力把铲起来;雪往大街上扬,阴阳怪气道:“这卖肉可当真是卖肉了,怎地来了这地儿,去那勾栏瓦舍卖得不更好?” 不外乎是在讽刺谢征靠着脸引得不少人去了樊家铺子里买肉。 樊长玉脸色当场就沉下来了。 她这人最是护短,谢征假入赘给她是为了帮她保住家产,旁人背地里拿他赘婿;身份取笑也就罢了,这都直接在她眼皮子底下搬弄口舌了,说;还全是些下作话!哪里还忍得了! 何况他舅舅前不久帮着樊大想意图瓜分她家产,新仇旧恨加一块,实在是该算笔账了! 樊长玉走出自家;肉铺,直接站在大街中央插手看着郭屠户:“你把你刚才;话再说一遍。” 她这一嗓子,让整条街开铺子;人和街上零星几个买菜;行人都看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