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一人?,前往江都城?”
“江、江都城?”顾叔不解他为何突然问起这远在千里之外的无名小城,却还是凭借着昔日走南闯北的记忆、在脑海中搜寻片刻,末了,沉声道,“此?地虽远,但奴才有一至交,乃上?京东风镖局之首,此?人?能力超群,且与奴才情谊深厚,若是奴才所?求,他定会办到,绝无纰漏。”
“好,”魏弃说,“那便即刻去办。若成事,遣人?送信于?我。我另有安排。”
魏弃从未对他有过所?求,如今却破例开了金口,顾华章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当下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只是,点头?过后,见?魏弃再无他话,却还是忍不住问:“公子……今日这番大?费周章前来?,只为此?事?”
“嗯。”
“奴、奴才斗胆问,”顾叔小声道,“公子要护送之人?,难道是外头?那位……”
他不知怎么称呼谢沉沉。
从一开始打过照面?,便觉此?女与自家公子关系不一般,可横看竖看,那小姑娘除衣着华贵、样貌尚算清秀外,实在也瞧不出有任何……过人?之处。
——等等。
公子身边跟着的、还被公子格外留心的女子……
他忽的想起,前些日子宫中耳目传来?那匪夷所?思的消息,又见?魏弃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想来?要护送之人?正是此?女。
顾华章纵横商场多年,一贯巧舌如簧。
此?刻,嘴上?竟也不由打了结巴:“难道这、这便是,少夫人??”
可不对啊。
少年夫妻,正是情浓时,大?公子又怎会舍得送少夫人?去那山高路远的江都城?
情急则乱,顾华章思忖片刻,忽地福至心灵,恍然大?悟道:“方才老奴观少夫人?身材清瘦,唯有小腹微隆……难道,少夫人?已有孕在身?!”
魏弃正饮茶,闻言,一口茶呛在嗓子眼,憋得脸通红,才勉强没有惊天动地地咳出声来?。
竟猜对了!
顾叔见?状,却只以为他两颊红透是初通人?事、心中羞涩,立刻又惊又喜,露出一脸了然的表情来?。
“如此?奴才便明了!”顾叔道,“大?公子是怕宫中人?阴险狡诈,害了尚在腹中的小少爷、小小姐,所?以托奴才请人?将少夫人?接去江都城静养!”
魏弃:“……”
“上?苍保佑,顾家先祖垂怜,我顾家有后了!”
魏弃:“……?”
我还一句话没说,你?倒是想得挺多。
什么小少爷,小小姐——
怕不是谢沉沉刚才吃了还没消化?那三大?碗饭吧。
他想开口解释,也不知怎么解释起,总觉得这解释的话说起来?实在难以启齿。
又见?顾叔双手合十,一会儿感谢上?苍,一会儿感谢顾家先祖,就差没再次老泪纵横,跪在地上?、“砰砰”磕头?个不停,那话更?是再难出口,只得干脆安慰自己:误会了,说不定也是件好事。
起码,护送谢沉沉回江都的事,顾叔是会比任何人?都上?心了。
“老奴定会把此?事办好办妥,公子且放一万个心。”
果然,顾叔擦干眼泪,立刻向?他赌咒发誓:“若是少夫人?出了丁点差错,老奴无颜见?顾家列祖列宗,定当以死谢罪!”
话音未落。
院外却忽传来?几声咋咋呼呼的惊叫,喊着:“下来?,姐姐,你?下来?!”
……下来??
从哪下来??
魏弃与顾华章皆循声望去,便见?那颗老槐树上?,赫然多了一团颤颤巍巍的雪白身影。
“……”
“少夫人?!!!”
这回,魏弃都还没来?得及起身。
顾叔那老胳膊老腿,竟抢先一步、箭一般的冲出院去。
等到魏弃后脚跟上?,顾不离已经?被他爹按在地上?罚跪。
顾叔在槐树底下急得满头?是汗,四面?打转,招呼一群仆妇又是搬梯子又是作人?梯,连谢沉沉都有些受宠若惊,一迭声在树上?喊着:“不必,不必,我、我可以滑下来?的!”
“万万不可!”顾叔严词拒绝。
“大?公子!”顾不离见?魏弃来?了,却立刻跳起来?告状,“姐姐好生赖皮,翻花绳翻不过我,斗蛐蛐斗不赢我,便仗着比我高比我手脚长、要比爬树!结果——”
结果,就是眼前这样了:
爬是爬上?去了,谁知衣服勾住了树梢,腾不出手去解,所?以,下不来?了。
“胡、胡说!”
被拆穿了的谢沉沉只觉颜面?无存,忙攀在树上?心虚地解释:“我这就下来?……”
说着,一手努力抱住树,另一只手便要努力去够那缠在树梢上?的裙纱。
“少夫人?!少夫人?万万不可!”
顾叔目呲欲裂,当即伸手厉声制止。
谢沉沉:“……?”
不就是爬个树,这老伯怎么这么紧张兮兮的?
还有……少夫人??
这是在叫自己?
她一脸茫然地看向?魏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