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不是很正常么。
这通夸奖说下来,原本还有些忐忑的李清赏更是直接羞得不敢抬头看柴睢,左手吊在身前便算了,她羞得右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支吾片刻,未经历过感情之事的李小娘子,只在天人交战中憋出了句:“你跟谁学来的花言巧语?”
柴睢觉得心口一噎,而后多少也有些害臊,她向来不耻那些放浪的轻薄之言,如同她最为不屑诺誓和赌咒,方才却如同着了魔样,净说些让人倍感羞耻的轻浮话。
可谓……有辱斯文。
“还能不能好好吃饭?”柴睢装作厚脸皮,瓢羹儿舀粥递过来,“粥要凉了!”
李清赏已经头脑发昏到几乎要停止思考,粥递到嘴前,她便顺从地吃下去,目光却不由自主再次落到对面那只还在说话的嘴上。
柴睢语慢声低还在说甚么,李清赏却然半个字没听进去,只有眼睛里看见那两只唇瓣开开合合,嘴里犬牙因此而时隐时现着。
“咕咚!”一个巨响,李清赏听见了自己吞咽粥的声音在身体里响起,而后巨响接二连三在脑子里响起,很有规律,扑通、扑通、扑通。
当意识到这声音是自己心跳时,李清赏已经探过身来,在那不停开合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个亲吻。
柴睢:“……”
经历过大风大浪而惯常淡静太上梁王,她愣住,呆住,傻住了。
在李清赏重坐回去,回味般抿了抿嘴后,柴睢方如梦惊醒般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摸摸嘴,尾音微颤问:“你可知自己在做甚么?”
然而令柴睢再次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清赏被她一问,也仿佛如梦方醒,惊诧地轻呼出声起身跑出卧室,一头扎南里屋,栓上屋门如何都不肯开。
对,在飞快亲了柴睢后,李清赏把自己关进南边里屋不肯出来。
就让人纳闷儿,不就是亲了一下么。
·
几乎与此同时,梁园,中庭客房,谢随之的屋门被人大力拍响,是于漪白。
“随之?随之你打开门!随之!”粗短小胖手把门拍得砰砰响,仿若只要门再迟片刻被打开,它就会被拍散架。
得亏常住这间客房的人开门快,避免了雕刻精美的昂贵门板“死于非命”。
“小白你……”谢随之边开门边说话,然而屋门打开后她话却没能说完,一个近乎团形的人横中直撞般扑进她怀里,不由分说把她抱住。
“小白。”谢随之被扑个满怀,披在肩膀上的外衣被撞掉,轻轻开口时,她甚至不知自己含了笑的语气里究竟带有几多宠溺,“如何此刻找来这里,和阿照吵架了?”
以前,每每于漪白和她哥舒照吵架,无论输赢都会跑来找谢随之,赢了来找谢随之述说战绩,输了找谢随之诉说委屈。
小时候谢随之还会收留小白在自己这里过夜,但自打于漪白及笄,谢随之即便偶尔收留,也特别注意自己行为,没再和于漪白同室过过夜。
却听于漪白气喘吁吁着,颇为庆幸般笑着,难掩尾音轻颤:“我在和朋友吃饭,听说你惹官司被传去延寿县县衙,还受了刑罚,我去县衙找你他们说你早已离开,我猜你定会在这里,所以直奔此处而来,你果然在!也幸好你就在这里。”
大长段话把谢随之听得笑起来,她抬起手,本想要拍于漪白后背,最后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肩膀作为安慰,解释道:“我没惹官司,去县衙是帮阿睢处理点事,不信你检查,”
说着,她捉住搂在自己后腰处的手,把它往上移去检查自己后背:“怎么样,好好的罢,没受刑罚。”
谢随之已经睡下,身着寝衣,薄薄一层,摸上去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出她身上的温度,以及紧实流畅的背部线条,那上面确实没有伤。
当于漪白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她忍不住指尖轻颤,被烫般缩回双手,也因此从谢随之怀里退了出去。
她不放心,又检查般两手按了按谢随之两胳膊,甚至仔细查看了那两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皆确定无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于漪白松口气,笑着仰起脸看谢随之,一下就看见了那张温和漂亮但总是平静的脸。
稍顿,她后退出屋门。无论她如何担心,谢随之总是用这样无波无澜的平静应对她,包括面对她的喜欢。
谢随之这样的反应,每次都会刺得她心里生疼,她忽然就不想再这样下去。
停步在门槛外,于漪白再松口气,眼里因担心而聚起的湿润尚未退去,人便乐呵呵摆手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回家去啦,别告诉舒照我来过,不然他又要叨叨我,再见,随之,再见!”
她努力开朗着同眼前人说再见,她千万个不愿意和眼前人说再见,可那又有甚么办法呢,眼前人,眼前这个她喜欢了好多好多年的人,总是不喜欢她。
她好歹也是高门贵女,有自己的体面,不能总死乞白赖地跟在这个人身后,给别人造成困扰不说,还毫无底线掉了自己尊严。
“小白!”
却是在于漪白转身跑下门前几级台阶后,门内之人开口唤住了她,不放心道:“你等我片刻,夜了,我换件衣服送你回家。”
于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