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决定还是以楼观道未来掌教的身份开口。 岂料刚开口,卧龙先生便抬手制止,道:“哎!不敢!” 钱晨这一刻真的震惊了!这人留下的分神看一眼,也能认出我的真实身份吗? “道友乃是先天之身,来历可比罗天仙器,此地主人尚且不敢怠慢,敬之为兄,亮何德何能,敢自居为长辈?”卧龙先生微微拱手,气度着实令人心折。 钱晨眼中的震惊再也掩饰不住。 这是? 我的幕后黑手大计,我的盘古马甲,我落子欲颠覆天庭,掀起天界腥风血雨的布局,还没开始就被人看穿了? 武侯只是点了点钱晨的身份,未曾再深入,不然他要在说什么道尘珠、太上三宝、先天灵光什么的,钱晨该考虑的,就不是向他求问司马氏此局,而是想办法灭口了! 卧龙先生点到为止,未再提此事,转而道:“昔年留下这点分神,也是为故国延续一分气运,因有着仙秦遗宝,罗天仙器的造化,幸得以存留了四道‘锦囊’……” 钱晨目视这简陋的草堂,朝着囊中之琴,壁上之剑遥遥一指道:“可是……” “正是这一琴,一棋,一剑,一扇。”卧龙先生轻摇羽扇,笑道:“只可出手四次,四次以后,这点分神便将终了!” 以道君之身留下的四道后手,不说钱晨也知道,必将是惊天动地的手段。 就算限于种种原因,未必真有道君一击之力,但在今日的地仙界,已经有扭转乾坤,逆天改命之能,抵消一两位元神真仙,甚至击杀一两位元神都不在话下!今日司马炎只怕还配不上其中一道…… 钱晨略略回想,便能猜到,那留给司马炎的后手,只怕并非是对付司马炎,而是用于扭转仙汉余气,净化其上魔道所留下的无穷怨气,甚至…… 魔道要惨! 钱晨为卷入其中的魔门感到默哀,他们算计了仙汉的残余气运,以蛮夷胡种玷污汉统,却没想到如今季汉大佬遗留的后手还在! 越聪明的人越是小心眼,钱晨简直不知道他们该怎么死的。 魔门的元神大佬没有贸然入洞天,算他们谨慎,不然今日恐有元神天魔陨落! “不知先生所留的四道‘锦囊’,哪一道能解如今之危局呢?”钱晨诚恳道:“是在下疏忽,以至秉承汉统的刘裕,遭魔道所擒。” “七星灯祭,以他为主祭,辅以如今世家之中最为杰出的王谢两人,再加上南晋自己的‘太子’——此地许多世家子,其他随便捉来两个,也是气运出众之辈。” “如此以九天星光削去他们命数,血祭七星为祭,非但能助司马炎冲击元神,先前他恢复道伤,褪去鬼物之中阴所损耗的南晋国运,也会得到填补……” “而且魔道在仙汉余气之中已经做下手脚!无论是司马家胜了,还是刘裕侥幸,其气运定然有魔道的一半,若是让如此恶蛊潜入新朝,日久必成心腹大患!” “刘裕!”卧龙微微仰头,掐指算了几下,感慨道:“原来那孩子叫刘裕吗?小字寄奴,颇有先帝之风啊!” “昔年先帝以仁厚长,闻名于世,却少有人知其武道亦无双无对,所创五帝龙拳,却有为天下开太平的气象!”卧龙先生把着羽扇,朝着踏上指指点点,笑道:“当年先帝携关张两位将军,探访我这陋室草堂,南阳野人高卧,下方张将军横眉怒目,叫我背生冷汗津津,关将军虎目微阖,不敢让其睁眼!” “先主一身气魄,却压两位将军,临我卑微之身,而无凌人之气!” 卧龙先生语至此处,忽地沉凝,话语再难出口。 钱晨也随之沉默,任由这一缕分神久久怀念,此刻他才突然明白,为何这位不世道君临飞升之前的一脚,却骤然缩回,星陨秋风五丈原! 本是神仙之姿,飘然非凡人,却抛不下……红尘三千丈。 良久,卧龙先生才走到榻边,手抚棋盘道:“这一局残局,便是为刘裕所留,只要于棋盘之上落下七子,七星血祭自解,一子杀一魔!管叫这祭神台下,群魔闻风丧胆,司马炎也终为新朝做嫁衣!” 钱晨上前两步,目视棋盘,只见黑白交织之间,阵势纠缠。 他凝视少顷便感觉头脑昏沉,有神识耗空之感,这才悚然退下一步,《握机经》中八阵图钱晨能看得懂,但这一局棋,他竟然只能看懂三分。但就是这三分,叫他原先无法参悟的天地风云四阵的一些玄妙,此时豁然开朗。 武侯所布的七星灯便是其上的白棋,司马懿和魔道篡夺阵法的种种修改却是黑棋。 黑棋看似控制了局势,但正如武侯先前所言,逆转此局,只在七步之间…… “一局如此!”钱晨抬头凝重道:“真不知剩下三道锦囊,会用于何处?” “此琴乃是为我旧友所留!”卧龙先生坦然笑道。 “司马懿要倒霉……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面对这番惊喜是什么表情!”钱晨瞥了一眼囊中的古琴,有些幸灾乐祸。 “此剑为匡扶天下,斩除魔劫,保东南一方!”诸葛武侯,凝视七星龙渊剑,剑在鞘中自鸣,铿锵有斩魔之音。 钱晨俯首拜道:“先生高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