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的眼神有些晦涩,看了一眼被谢衡和君行推来推去的佩剑,剑眉挑了起来,拉长音调说:“哦——原来是她的弟子。” 君行一时把不准这魔族与掌门是否有恩怨,上前一步挡在了谢衡面前。 他下颔的肌肉微微绷了起来。 青年却收起了刀,往后退了几步,身形隐在了黑雾中,笑道:“小鬼,记住了,吾名……江渡。” 他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只觉莫名有些意味深长。 江渡的身形瞬息便消失了,只有他的声音好像微微留了一小会儿,慢慢又消散。 君行绷紧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微微蹙着眉转头去看正在调息的谢衡。他心里有些无缘由的恼怒,想要叱责些什么,但又发现谢衡是自己的大师兄,说出来的话不太符合自己的身份,好几句话过了一遍脑子临到舌尖又打了个转咽了下去。 就这样,君行冷着脸,一身低气压地给谢衡护法。 啧。 不爽。 残阳缓缓消退,夜晚逐渐来临,水一般的月光倾泻下来,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战后的地方味道不是那么好闻,风一吹散了些。树叶飒飒作响,显得此处静谧极了。 谢衡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便是抱着剑守在一旁的君行,一动不动,冰一样的脸色出去准能吓哭一窝小孩。 谢衡起身,说:“你带着剑回去吧,替我谢过师尊。” “这是掌门命令,大师兄还是收下。”君行冷冷道。 “不是大师兄。”谢衡抬了一下手,这是一个明显的拒绝手势,道:“我与清徽宗在三个月前便没了关系。” 况且,他留着这剑根本没用。它并不接受他的真元,且十分抗拒。 “……”君行哑口无言。 他本就不善言辞,如今话被堵了,只得抿着薄唇不说话。 后来君行总是十分执着地跟着,甩也甩不掉,无奈下,谢衡只好接下了佩剑,见君行走了,又将佩剑放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扔下。 结果君行好像知道一样,又回来了。 谢衡:“……” · 夜色如墨。 谢衡离开荒野,又回到了原先的小镇。 酒肆崩塌前他用真元护住了周遭,没有一个人受伤,只不过平白毁了人家的生意…… 谢衡微微垂眸,来到酒肆掌柜的家外,留了好几块金子,算是给他赔钱了。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 谢衡看着一直锲而不舍地跟着自己的君行,头一次有些无奈。他顿了顿,道:“我若不收,你就不走?” 君行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谢衡:“…………” 他一言不发地往城镇中心走,低垂着眼睑,面上一片平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君行跟了上来,没有提佩剑的事,张口问道:“这凡人的城镇为何会出现魔族?”还是那样一个修为高深的魔。 谢衡眼皮都没掀:“想出南陆了。” “不仅是这样吧。”君行抿唇,侧头看向了谢衡。 这人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顺着月光只能看到他不甚清晰的侧脸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