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午什么时候开课呀?”
陆月怡低头看着她们,喉咙像被一双无形大手攫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唐夫子有家一趟,暂时无法来。你们先自己读。”她把两个孩子送到平常上课的厢房,自己再屋时,眼泪却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和周英毅成婚多年,陆月怡一直认为他是一个老实人。
实上,他平日除了杀猪卖肉,就是待在家喝酒,不像其他朋友一样会出买醉流连烟花柳巷之地。
陆家当年同意这段婚约,也是认定他是个好男人,婚不会鬼混娶小妾。
谁……世难料。陆月怡算是明白了,何为人面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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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周英毅一身酒醉醺醺的来,陆月怡照顾完儿子,便与他冷斥对峙。
“唐夫子已经离开了,你有何想说的?”
周英毅愣了一下,酒醒了大半,却缄默不言。
“你不说是吧。”陆月怡上前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冷冷道:“我们和离!”
周英毅面皮颤了颤。
想起昨夜的荒唐,他也觉难以启齿。
自从妻子生了俩女儿,他们之间时常吵架,夫妻之间虽同睡一床却形同陌路。
偶尔,他也会羡慕其他家里娶了小妾暖床的男人。只是他不舍花钱,所以也就在心里想想。
最近家里骤然间多了个年轻女子,漂亮懂学。
上看到她晾在院子里的肚兜,周英毅实在忍不住旎念,天晚上就想把她办了……
反正在他的观念里,毁了女人的清白,她这辈子铁定就要跟定他了。
到时候娶她进门当小,两个女儿也有了免费的女夫子,岂不美哉?
只是没想到一向温顺良意持家的陆月怡会有如此大反应。
但要他给她低头认错,却是不可能。
要这先示弱,以她岂不是拿捏着这个把柄骑到他头顶?
“我没真的对唐夫子干甚么。”周英毅嘴硬道。
“到如今,你还不认错?”陆月怡一脸失望地看着他,道:“也是唐夫子留了一线。若是她报官,此时你已坐大牢了!”
“你要和离,就和离罢。”周英毅道。
虽如此,他却不信她有这番决心。顶多大闹一场,最乖乖到他家来。
她个弟弟,难不成还能养她一辈子?
“行,这是你所言。”
陆月怡连夜就收拾包袱,领着两个女儿住了客栈。
至于儿子,她就留下了。反正在周英毅看来,这是他周家的种,宝贝根子,他肯定舍不儿子受苦。
两个女孩虽然不明所以,但都比较懂了,猜到是爹娘吵架,都如同鹌鹑般安分。
陆月怡给她们叫了些吃食,便坐在灯下,盘算着自己的财产。
这些她一共攒下三十几两银子,虽不够在祁县购置房产,但也能租赁一处房屋,带女儿们上生活。
如今女子出门工作是主流。前阵子陆雩还来她,是否要海上捞帮忙算账,酒楼正缺人。
发觉自己也能养活女儿,陆月怡想和离的心思就更加强烈了。
她当年被爹娘强嫁,本就对周英毅没什么情,日子而已,自己怎么不是?
在个男人家里,她还被孝道压制,伺候他,公公婆婆,何时是头!
但和离毕竟不是小。
就陆月怡身边,活着和离的女人都没几个,大多是丈夫死了自己潇洒的寡妇。
如若丈夫还在,就算出轨赌博找□□,大多都是为了面子能忍则忍。否则和离到娘家也是死路一条。
在村里,守旧观念是抛弃丈夫儿女的女子要被浸猪笼。
陆月怡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娘家相逼。她相信弟弟应该会站在自己这边。
“娘,我们吃饱了。”周乐乐拍着圆滚滚的肚皮巴巴地贴到她跟前。
“成,我叫店小二来给你们打盆热水,洗脸洗脚上床睡觉吧。”
陆月怡收起银两下楼,正迟疑着要不要找陆雩一趟商量。
遇到这种,她一个人也彷徨,挺迷茫的。
“客官,你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呀?”店小二热情迎。
陆月怡抬起头,就见门外飘着雨,门口站着一个人。
人身形包裹在宽大的黑袍里,看不出男女。
“陆姐姐。”“他”迈步走向她。
对方开口并揭下帽子时,陆月怡还是认出了这是弟媳。
“半夏,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