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依靠是好事,可是,如果被你依靠的那个人突然不耐烦了,伸手把你推开……
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相反,对于伴侣,永远是雾里看花。钟未央了解自己,明白自己是无法接受丈夫的背叛的!如果有一天,她习惯了司徒明这个依靠,然后又猝不及防地失去了这个依靠,她会如何狼狈?
依靠别人,总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把自己变成一个软的没有骨头的花花蝴蝶,痴心妄想地想要长长久久地去吸引别人的爱慕之心,可是别忘了,世界上还有别的花花蝴蝶,美丽的蝴蝶太多,而且美丽总有一天会变成丑陋,何况人的心更是变得太快、太快,快到没有预兆、来不及仔细琢磨,那么等到哪一天,别人那心里的疼惜没有了,而花花蝴蝶的美丽还在,于是花花蝴蝶就被钉在了纸上,变成了一动不动的已经没有快乐的蝴蝶标本,冰冷冷的标本,虽然那个原本爱慕它的人不会把她丢弃,但是永远没法给她温暖和复活的生命了,虽然它的美丽还在,但是它已经死了,被它的主人杀死了,又或者,等到哪一天花花蝴蝶被意外夺去了美丽的翅膀,飞不起来,落在地上,以前爱慕它的人会珍惜丑陋的它吗?会不会一脚把她踩死,踩进尘埃里?
如果习惯了依靠司徒明,却不培养自己的能耐,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就变成了“以色事人”的蝴蝶呢?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她不敢下这个赌注!
突然感觉到腹部有轻微的疼痛,钟未央连忙把手里的毛笔丢开了,深呼吸着说道:“去请太医!”脸上渗出冷汗,后背发寒,她的呼吸有点急促,脸色发白。
磨墨的小丫鬟松溪立马跑出去喊了起来,脸色和声音慌慌张张的:“请太医!快去请太医!”
小丫头那尖锐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平蒙院里的祥和。
院子里的松月和清江都吓得嘴唇发白,像离铉的箭一样冲出了院子,冲向外院。
“少夫人,你怎么了?”秋香既担心,又着急,伸手扶住钟未央的肩膀,说话的声音正发抖,眼睛里有了水光和紧张的红血丝。
不过一小会儿罢了,徐嬷嬷、赵嬷嬷和赵二媳妇都跑了过来,几个人紧张地把钟未央扶进西侧屋的炕上躺下,盖上被子,又用热布巾帮钟未央擦汗,大家心急火燎地等着太医。
钟未央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深呼吸,让自己摈弃杂念,平静心情,不去想事情。可是,她的心里面还是隐隐约约地有一股恐惧正在萌发。腹部传来的那种不知原因的疼痛让她担心。
赵嬷嬷把秋香带到了外面的屋檐下,仔仔细细地盘问着秋香,问刚才书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赵嬷嬷的语气十分紧张和严厉,秋香颤抖地哭着在回答。
丫鬟们都收起了平时的笑容,平蒙院的上空聚满了乌云,心里的阴霾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呼吸是紧张的,大脑里的思维是单一的,单一到了只剩下目前这一件事情。
死水一般地静,静的气氛下潜伏着不祥的阴霾。
“少夫人,别担心,太医很快就来了。”徐嬷嬷小心翼翼地安慰着,伸手帮钟未央掖好被角。
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明白:可能是动了胎气,这事可大可小,得等太医来看看才知道。
孙嬷嬷抱着恩姐儿避去了西厢房,一边担心,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恩姐儿。
国公夫人得到消息后,立马坐软轿赶了过来,心情同样的着急。
“夫人!”面对丫鬟、婆子们的行礼和问候,国公夫人一概没有理会,下了轿子,就脚步匆忙地往钟未央的屋子赶,元嬷嬷也是脚步如飞,扶着国公夫人。
坐在炕沿,国公夫人握住钟未央的手,语气沉稳地说道:“阿川,好好的,别怕。”
“好。”钟未央闭着眼睛,不敢面对外面的现实,挤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脸,简短地答应。
国公夫人的眼睛里布满了忧虑,朝着元嬷嬷扬一下手,示意再去催促太医:“去,把苗太医和田太医都请过来!”
“是!”元嬷嬷不敢说一句废话,急忙忙地就走出去了。
面对钟未央此时的情况,一屋子的妇人都帮不上忙,只能在心里干着急,内心就像那等着一场及时雨的龟裂土地一样。这保胎的事跟接生可不一样,不是大家用劲儿努力就行的,把肚子里的那个有流产先兆的胎儿留住远远要比把孩子生出来更艰难,保胎的事只能让大夫来,不能轻举妄动。所以,大家虽然都心情急切切的,又万分紧张,但是都不敢乱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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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过去,黑夜降临。元嬷嬷奔走于青梅院和平蒙院之间,每半个时辰就要走一趟,把钟未央喝药后的安稳情况告诉国公夫人。
“国公爷回来没有?”国公夫人催促地问。虽然知道钟未央的情况平稳了,她因此放心了许多,但是她忍不住就是心存焦躁感,没法平心静气,关于“国公爷回来没有”的话,她已经催了好几次。
这一次,终于“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夫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哈哈!怎么突然急着找我回来?”国公爷笑声如雷,一进门就哈哈大笑着打趣道,脚步沉稳有力,穿一身锦绣而威武的朝服,显得虎背熊腰、身形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