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钟未央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馨香气,且体温暖暖的,司徒明即使在熟睡,也不禁越靠越近。
清早醒来时,钟未央发现他正搂着自己,脑袋紧挨着,显然他已经醒了,因为司徒明的手正把玩着她的头发。因为两人都是清醒的,钟未央勉强忍住没有做出激烈的动作,不过脸上带着气恼,默默地翻过身,准备坐起来,再下床去。
谁知刚刚坐起来,司徒明的手却按住她的肩膀,头瞬间又倒在了枕头上,下一秒,司徒明倾身下来,嘴唇相贴,他强吻了她!
钟未央心头恼火,一下也没有愣,抬起手就朝司徒明的侧脸扇去!司徒明“冷哼”一声,已有防备的他感到掌风袭来,眼睛虽未睁开,温暖的手心却瞬间把钟未央的手完全包裹,使得钟未央的手只能定格在半途中。
就在钟未央可能要进行下一个反抗动作时,司徒明气息微喘,松开了她的唇,两个人,一个目光漆黑、深沉,如夏夜的星空;一个眼睛恼怒、圆瞪,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不可否认的是,由于鼻端贴得极近,彼此几乎呼吸交融,如果钟未央说话,嘴唇会再次紧贴。
钟未央两只手都被稳稳地抓住了,一双又大又圆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死死瞪着司徒明,就是不张口说话。
片刻,司徒明平息了气息,目光静默地注视着钟未央的同时,放开了她的手,然后眼看着钟未央气冲冲地下床,冲了出去,他眼中流露淡淡的无奈笑意。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明明他感觉美好、温馨,而她却怒不可揭,司徒明觉得自己对待钟未央,只能是无可奈何了,而且她刚才又伸手想要打他,真是没见过这么泼辣的大家闺秀。
看到钟未央披头散发地从内室冲出来,等候在侧屋里的赵嬷嬷吓了一大跳,睁大了眼,目露惊诧,愣愣地低呼:“少夫人!”
秋香和如许也被钟未央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吓得暂时呆住了,提着水壶倒水的手定在了那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钟未央。
钟未央被怒气冲昏的头脑飞快地冷静下来,不想让赵嬷嬷担心,她很快恢复了脸色的平静,轻声吩咐道:“嬷嬷,伺候我梳洗吧!”她有些掩饰太平的意思,但赵嬷嬷却克制不住心里的疑惑。梳发髻的时候,赵嬷嬷因为心不在焉,把原本应该梳成的妇人专用堕马髻,结果梳成了钟未央在闺阁时惯用的垂鬟分肖髻,这让钟未央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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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次见面时,钟未央不由自主地会咬牙切齿。司徒明却面上显得十分平静,风过无痕般,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带上恩姐儿去青梅院请安,然后钟未央直接去了大少夫人的仪景轩拜访。
大少夫人身边的丫鬟好像都很喜欢恩姐儿,个个对着小家伙笑,恩姐儿来了仪景轩后,脸上明显地多了一些活泼和自在。
大少夫人姓庄,娘家家世也十分显赫,家中既有帝师,也有封疆大吏,还有御史大夫,可以说是一家子大官、天子近臣。她长着一双温柔、明慧的杏眼,颀长、端庄的一字眉,额头白皙、饱满、光洁,脸型不尖不圆,线条勾勒出大气的模样。她伸出手逗了逗恩姐儿,然后微笑着对丫鬟吩咐道:“让恩姐儿去院子里玩吧!”
“九弟妹喜欢我这里的西湖龙井吗?”她温婉、亲切地问。
钟未央看着恩姐儿被丫鬟抱出去了,才把目光收回来,喝了一口桌上的茶,自然地笑道:“好像有点不一样,莫非大嫂这是特别得来的?”这个茶形状颇圆,可能是西湖龙井里特别的品种吧,她猜测着。其实对于茶的品种,她有些识别不清,对她来说,那就是泡水喝的小树叶子,完全做不到爱茶的人那样,连不同的水泡出来的茶也能分辨。
大少夫人轻抿着嘴笑,笑容扩大了几分。她身边的庄嬷嬷不急不缓地笑着解释道:“九少夫人,这是新进贡的平水珠茶,不是西湖龙井。”
钟未央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么端庄持重的大嫂居然会故意逗弄人。
大少夫人眼睛弯起来,掩嘴笑道:“我听说九弟妹不爱喝茶,所以特意试探一下她,没想到她还真上当了!这是我的不是了。”
钟未央故意收起笑容,一脸正色道:“大嫂让我很没面子,我下次都不敢来了。”
大少夫人亲切地牵住钟未央的手,手心温热、纤柔,连忙安慰道:“人的喜好各有不同,九弟妹千万别误会,你要是不来,我这心里可过意不去了。”
“我代咱们大少夫人,向九少夫人赔不是。”庄嬷嬷连忙过来行礼。钟未央起身扶住了她,大方笑道:“嬷嬷可千万别把我当小心眼的人,我刚才也是在逗大嫂玩罢了,当不得真。”
大少夫人伸过手来,轻轻地捏了一下钟未央的脸颊,微笑着道:“九弟妹胆子也不小,我还真的差点上当了呢!我真羡慕钟太太,我要是也有这么一个女儿,多好!”
钟未央联想到大少夫人至今只有序哥儿一个孩子,世子的其他孩子都是妾室生的,她脸上虽然笑容不变,语气也很活泼、大方,但言辞谨慎道:“母亲让我教导恩姐儿,说不定恩姐儿以后会像我!大嫂不如早点把恩姐儿笼络了吧!有个一样的侄女儿也好啊!”
庄嬷嬷用帕子掩住口,笑得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