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淳屹很了解舒阳,人纯善性子也好,便是和谁闹了不愉快,最多的处理方式是远离那个人,不来往就完了。
甚少这么横眉怒目的......而且还是对他。
真有心口被插了把尖刀的感觉,疼而且慌,外头那么横的个人,此时话都说不利落,只懊悔哀求的看着舒阳。
舒阳只看了一眼,头就偏过去了。
心酸,但不想原谅。
再然后,视线忽的黑了,被一双手遮了眼,沐逾衡:“严淳屹,你太过了,以后但凡我和阳阳出现的地方,不欢迎你,记住了。”
最后三个字掷地有声,严淳屹记不记住不重要,总之碰到了,必然是严淳屹被请走,没商量。
这会儿也是这么做的。
沐逾衡招了安保经理过来。
虽然严淳屹一眼看上去就出身不凡,但画廊正经主人在这儿呢,安保经理半点不含糊。
严淳屹被保安请出去,没挣扎,一直回头看,可惜看的那个人被遮着眼就乖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再不理他。
风波不大不小。
沐逾衡示意底下人拍卖会继续,就那么一手遮着舒阳的眼,顺带半揽着人肩膀,带着对方去了私人休息室。
感觉到掌心的湿.润,心疼坏了。
舒阳被安置到沙发上,在沐逾衡手拿开后,脸埋到掌心里,低声又气怯:“逾衡哥,你别看......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当众被质疑......从没被这么扎过心,也从未这么丢过脸。
沐逾衡没走,给舒阳倒了一杯温水,知道舒阳从小的毛病,失意了手里总爱捧个什么,又将桌上的纸巾盒拿到了手边。
一点点哄着舒阳将手拿开,给人擦眼泪:“不是你的错。”
舒阳不敢看沐逾衡,被塞到手心里的杯子暖烘烘的,那种气到手脚冰凉的感觉渐渐平复了许多,蔫的像旱地里晒了三天的菜苗:“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明明已经认识到严淳屹不适合自己,也不值得再留恋,可是争吵起来的自己,暴躁尖锐到很像对方。
这种认知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沐逾衡捋了下舒阳鬓角的碎发,温柔而笃定:“没有,你只是值得更好的。”
舒阳“哦”了声,喝了一小口水。
垂着脑袋愣神,跟机器人需要充电似的,好久之后才又有了神采,眨了眨眼缓解眼周的酸涩:“逾衡哥,谢谢你。”
沐逾衡就知道,舒阳缓过来了,揉了把他的脑袋:“嗯?”
舒阳:“我的画......”
之前没往别处想,从沐心和严淳屹争那副《游山图》开始,才渐渐的回过味儿来。
沐逾衡:“......”
饶是他聪慧周全,也没料到舒阳话题转的这么快。
舒阳抬眼瞄身边的男人,大抵是被严淳屹三不五时的搞事情弄到免疫,刚才难过时是真难过,恢复起来也快。
这会儿心眼儿就活泛了,半真半假的,使劲儿低落:“我看着很傻吧?”
沐逾衡看他泛红的眼角,心疼的揉按,也没瞒着:“我的错,不哭了啊,你是画画的,眼睛多重要......画是真的好,这不骗你,我答应你,以后......”
话没说完,脖颈被环住了,颈窝多了个脑袋。
舒阳轻声道:“谢谢你,哥......”
如果不是沐逾衡,他哪怕跟严淳屹分手,大抵还要不知落魄多久,没有爱人,没有事业,什么都没有,就是一混吃等死的纨绔。
可是现在......生活挺好的。
悄没生息站门口许久的沐心,禁不住往里偷瞄,正瞧见他哥碰碰舒阳的唇角,捧着人脸往下亲。
嘿呦,好看!
怪刺.激的,说实话他一直觉得他哥这样的人要在古代,不是个淡泊名利的名士,那没准去的就是道观、寺庙之类,人也太仙了,没点世俗的爱好。
现在......好,真的好!
......
画廊发生的事,传的挺开。
魏云骥在酒吧找到烂醉如泥的严淳屹时,对方正抱着个抱枕不撒手,一个劲的说“阳阳对不起......”
他将人架出来在楼上开了房,自个就可着沙发坐了一夜。
睡不着,又让人送酒上来。
大抵是喝醉了,又或者醉的不重但足以勾出内心最深刻的隐忧和期待,凌晨三点了又打电话给助理,确认了一遍飞机几天后绝对能到燕城,心头才稍安了一些。
临了还禁不住道:“沐心说过想去海岛度假,我这次陪他去,他不肯见我,你帮我约一约。”
助理站在阳台上,头发挠成了鸡窝,心说自家老板看样子真醉的不轻,否则怎么可能话里话外都还是沐小少爷还在的感觉。
人家明明都已经有了男朋友,事业顺利爱情甜蜜,过的好着呢。
不过和醉鬼没什么道理可讲,对作为衣食父母的醉鬼老板,更要好好供着,是以魏云骥说什么答应什么,只心道明天再确认一遍某些指令。
翌日,
魏云骥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