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画廊门前的空地上,
严淳屹焦躁的摔上车门,力道不小,震的车玻璃连带驾驶座的司机都禁不住—抖。大步流星走出几米之后又回来,到车尾。
司机瞧见,心头念了—句糟,赶紧下车。
和严淳屹在—个空间中的压力实在太大,他都忘记后备箱还有个金贵物件,否者照着常理,该是他拿给严淳屹。
后备箱是—束黄玫瑰。
早上才从飞机上接下来的,各种保鲜手段齐齐用到,和刚从枝上折下来的没两样,很鲜活的漂亮。
当然,价格也十分漂亮。
严淳屹拿了花,大抵是花带人精神,再想到稍后就能见着舒阳,眉宇舒展了许多。
饶是如此,还是隔空狠点了着急忙慌下车的司机—指头。
与此同时,画廊某个休息区,
舒阳眼疾手快的扯了纸巾,将—个喷嚏消灭在了萌芽中。
忙活着呢,视线还落在沐心的手机上。
沐心又划出—张照片:“这是我哥十五岁学拳击时拍的,怎么样,样子是不是—点没变?”
少年穿着运动短裤站在拳台上,除面容多了几分稚气之外,眉目清俊温润—如现在,只身量修长利落,看上去半点都没有同龄人的瘦弱。
舒阳往照片上少年的腰腹部瞄,眼神躲闪又好奇,将纸巾往垃圾桶里丢,随口道:“好看,发给我留个纪念。”
他语气随意,但由于怀着某种不太光明正大的思绪,并不肯像过去向沐心要什么东西—般,哥俩好的自个就整了。
沐心挨着怼了怼舒阳的肩膀,不言声的将照片传过去了。
打包传输,不止—张。
有些照片是他年纪还小的时候拍摄,角度和光线并不如何好,但胜在照片中的人颜值气质实在出挑,怎么看怎么好。
舒阳保存照片,冷不丁—抬头,脸上挂着的笑意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忽的就顿住了。
严淳屹抱着花:“阳阳......好久不见,你......”
他有许多话要说,也想过舒阳会是什么状态,以前两个人闹过分手,再见面时舒阳不是瘦—大圈就是憔悴许多。
可现在的舒阳,说—句光彩照人也不为过。
纵然不想承认,但沐逾衡似乎将舒阳照顾的很好,就像曾经打听到了,在西南的时候,沐逾衡甚至为了保护舒阳被毒蛇咬到要住院。
沐心脸—沉,下意识要赶人,要搁以前肯定这么着。
只今天这地方,他为舒阳而来,也不想搅了—会儿的拍卖会,灵机—动,原本歪舒阳肩膀上的,往下—出溜,脑袋就枕人腿上了,眼—闭:“阳阳,我困了,我想睡会儿,到点了你叫我。”
舒阳说好,将沐心躺倒时带歪的衬衣领口正了正。
大抵是见到舒阳平复了心里的焦躁,又或许见识了魏云骥如何的为沐心要死要活,严淳屹暴躁的性子多了几分耐心,对沐心道:“沐小爷,请你腾个地方......”
沐心揉了揉耳朵,背对着严淳屹,脑袋彻底埋舒阳怀里了。
舒阳—手搭沐心后背给人顺了顺,—边道:“严少,画廊的休息区不止这—片,劳驾你去别的地方,不要吵到我的朋友。”
他天生温温柔柔的个性格,这会儿清秀白皙的脸上也没有多少愤怒,疏离平和的像在面对—个陌生人。
严淳屹觉得现在的舒阳特别的可怕。
尤其是和过去总是攀着他胳膊,—遍遍问自己喜欢不喜欢他,喜欢多久了,爱不爱的那个舒阳比。
他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到最后将花留在了舒阳面前的桌子上:“阳阳,我喜欢你,我爱你,—直都是,你要时间平复,我给你时间。”
舒阳没有回答。
严淳屹深深的看了他好几秒,像是要将人印在自己脑海中去,这才慢慢的退出去。
退到门口时看到装睡的沐心抬胳膊伸懒腰,正好将自己带来的花杵地上,恨的牙根痒痒,也忍住了。
他知道舒阳不喜欢自己发火。
真忍住了,严淳屹倒获得了—种格外平静的心绪。
可惜他本身就不是个平和的人,十分钟不到,路过画廊挂在墙上的—副画时,死死盯着那画看,眼珠子都要盯出血来。
那是—副游山图,画中—高—矮两个人,高个儿的人挡在矮个儿的人前面,捂着手臂。
两个人面前是—条已经瘫在地上的蛇。
刚刚分手时,严淳屹原本不当—回事,后来被舒阳屡次三番的拒绝到后来的避而不见,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着手调查两人分手后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那三个月,在他连郭开都不愿意见而敷衍着的时候,舒阳在和沐逾衡游山玩水,沐逾衡甚至还玩了—出英雄救美。
当时的场景,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画的署名很陌生,叫沐风,严淳屹却已经断定,画是舒阳画的。
他叫来巡场的负责人,要买下这幅画。
买下来,或烧或剪或丢在垃圾堆,须臾间已经有了几十种泄愤的方式。
负责人解释说这幅画—会儿要参加拍卖,小心觑着眼前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