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邵记得上次骆雨问他的是,李家可还有旁的私生子女的事情,现今又换了个问法,问起他李家养子一事。
当即拧眉不解问她:“小雨子,你老实告诉我,你好端端地,突然这么关心我家子嗣的情况做什么?”
李家商坊和骆家商坊虽然是对家,但李邵和骆雨之间的关系却并未受到过影响。
因而他问起这话时,不是出于对骆雨的警惕,而是真的好奇缘由。
骆雨也知道他的意思,看了眼四周,并无旁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后,才对着李邵招了招手,让他凑近一些。
“我家商坊出了个泄露机密的叛徒,听说有几分可能是你们李家的养子。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才过来先问问你。”
“竟有这种事情?”李邵吃惊,筷子里夹起来的菜也顾不得吃了,放下筷箸后,摸着下巴仔细思索起这事。
“养子的话......我记得好像在我小的时候的确有听到过一些类似的传闻,但我对这事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想着去深问。不过府里倒是还有一些老奴仆在,说不定能从他们口中套到些什么。”
两人议论间,并未发现和叶时一同坐在远处的詹颜看着两人神神秘秘,作态极为亲密的模样,面色有些不大好。
按照之前的习惯,他们四人一向是一起用膳的。
今日不知是遇见了何事,让骆雨反常地将李邵叫到一旁,两人说起了私密话。
叶时看出秦淳月的兴致缺缺,替自己布好菜后,安慰起她:“勿要多想,小雨点如今不是已经有了未婚夫,她估摸着是真有什么要紧事要找李邵单独问。”
秦淳月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只是她对自己有些不太自信。
之前李邵虽然已经告诉了她,他心悦她一事。
但她到底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很快给他一个回复,也就导致她害怕在此期间李邵会不会再对旁的女子移情别恋。
骆雨的优秀,她是看在眼里的,和李邵关系又极好,非常玩得来。
看着他们二人作态亲近的一幕,这心里便不自觉开始想七想八。
只能在回了叶时一句“嗯”之后,没再将视线放在他们那边。
只是接下来继续用膳的时候,胃口却不是很好,只是随便动了几筷子便不想吃了。
午膳结束,在得知骆雨还要和李邵继续移步商议事情后,秦淳月为了让心情好受一点,本是打算寻个清净地方静静心,便收到从皇宫送来的信件。
距离皇宫主动联系她,已经过了快半年的时间了。
如今突然传来这么一封信件,她心下下意识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打开信件后,她是越往下看,握着信件的手越发凉。
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将信件合上后,她没能忍住红了眼眶,无声落泪起来。
信件上说,西戎的二皇子即将来大周参加国主的寿宴,她和西戎二皇子之间之前就已经说好的婚约,也可以趁此定下来,让她速速回往盛京。
普通女子有了婚约加身,尚且不好继续在外抛头露面,更莫要说她这么一个皇室中人了。
信中虽没有明说,却也是在变相告诉她,能让她自由支配自己的日子已经没有了。
她这次一旦回往盛京,便不会再有可能性回来。
若是搁在以往早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她身上,她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现今不一样,她还有了不想割舍下的牵挂之人在。
遂在下午继续进学的课间,隐晦地想和李邵说起这事,却被他和骆雨仍在悄悄商量着什么要事的模样抵挡住。
她没法,只能再等下学的时候。
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和他搭话的间隙,就又被他告知,他要带着骆雨往李府去一趟,今日就不先送她回去了。
三番五次下来,秦淳月本想亲口告诉他,她即将离开一事的欲望很快消减到最低。
她叹了一口气,心道也许这就是天意的安排。
她真的亲口告诉他了,他不一定会放她离开。
便在坐上回往盛京的船只之前,写了几封信件,分别塞进骆雨等人的课桌内。
对于这一切,李邵浑然不知晓。
此时已经带着骆雨到了李家做客。
为了不让李家的人多想,他没将骆雨的真实身份言出,只是说,是和他一起在青州书院进学的一个同窗。
因为帮过他不少忙,今日特意请她来宅里做客。
骆雨之前身子病弱,鲜少出门露面,之后即便是身体状况好些了,在外开的店铺也都聘请有代理的掌柜。
知道她真貌的人不多,因而李家人便也未发现什么异常。
只当真的只是李邵的一个普通同窗。
李府一些上了年岁的奴仆都住在李宅西苑的位置,平日里,李家老爷是不许李邵这种小辈造访的。
但今日为了帮骆雨这个友人,李邵在晚膳下人和宅中人都忙着的间隙,带着骆雨悄咪咪换上了一身下人的衣裳,往西苑直奔。
西苑里住着的仆人大多都是老弱病残,李家感念这些仆人曾经对李宅做过的贡献,也未想着驱赶他们,而是将西苑空出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