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祠堂那是什么地儿,除去当年骆老太太带着大房的人投奔骆宏志的时候进过一次,便再也没有进过。
骆宏志此言何意,显而易见。
这让骆老太太心惊的白了面色,忙也顾不得继续装病了,直接站起身去唤骆宏志。
但得到的,只有一阵沉默和骆宏志继续远去的背影。
骆雨被骆宏志背在背上,感受着骆父肩膀的宽阔,秉持着做戏做全套的想法,又轻咳了几声,弱声言道:“父亲,此事不怪祖母的,都怪女儿不好。
若是女儿的身子能够再争气一些,也不至于因为此事让祖母和母亲三番五次起争执。”
本来她是不想如此茶言茶语的,但谁让那个骆老太太实在是脸皮太厚,不做个人。
骆老太太都不做人了,她还对她客气个什么?
骆父闻言,脚下的步子暂且顿了下。
他扭过头,一张面尽管攀爬上不少皱纹,却也仍旧看得出来,年少的时候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
如今经过岁月的洗礼,面容上便带上了稳重与成熟。
此时这张面,正因为骆雨所说之话,变得更加黑沉了些。
“胡说些什么,你体弱多病一事,也不是你自己想的。
何必怪罪你自个儿?
这事为父已经听你母亲说了些,这几日你祖母做的的确有些过分了。
你们二人,一个是我的妻,一个是我的女儿。
我作为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不会让你们平白无故受这个委屈的。
今日这事,我骆宏志承诺你们母女二人,定然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没有我在外打拼,你们母女二人却在内宅受委屈的理儿!”
骆父的回答,其实还是颇让骆雨讶异的。
毕竟在原身的记忆中,骆父对待骆老太太,向来十分尊敬,且基本上是有应必求。
自打七年前骆老太太带着大房投奔骆宏志之后,便从未见骆宏志给骆老太太下过面子。
更别说和她起什么冲突了。
但这会儿他却说,他愿意为了她和骆母,去和骆老太太论理。
让她们母女二人只管放心。
讶异过后,便是满满的心暖。
这样其实也从另一层面上说明,骆父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
这些,都是在现世身为孤儿的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她这边动容的同时,骆母也亦然。
多年来,她每每和骆老太太起了矛盾后,基本上都会悄悄将事情压下,不让骆宏志知道。
为的,便是不愿让骆宏志在她和他生母之间太过为难。
这一次,她本也想着像之前的数次一样,继续将此事压下。
却不想还是被她女儿爆出,让他知晓。
好在,如今骆宏志的反应,并没有她想的那般糟糕。
也不枉她为了他,牺牲那么多,咽下了数不清的委屈。
南苑距离西苑不算太远,再加上骆宏志的脚程很快,生怕他慢上那么一会儿,就会让骆雨出些事情。
走的时候,这双足恨不得能插上一双翅膀,仅仅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带着她回了厢房。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吩咐人去唤上次断言骆雨活不过半个月的那名大夫了。
此时他将骆雨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后,又着急让芦苇去熬汤药。
而他自己,则是和骆母一同担忧看着骆雨,用帕子替骆雨擦拭起口角储的血液时,眼眶泛红起来:“我可怜的孩子,为父不信那庸医说的,什么你只能活半个月的鬼话。
为父正好认识一名可以妙手回春的神医,不管要花多大的代价,我都会让你好生活着。
只是在那之前,小雨你能不能听一听你娘亲和大夫的话,勿要再肆意踏出厢房了?
你方才若是没去你祖母那处,想来也不会受到刺激,让病情恶化。”
都说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骆宏志看着身前面色苍白如纸,身子瘦弱到仿佛一阵风吹过,都能被刮跑的少女,言语间还是未能忍住哽咽。
悄悄偏过脑袋微抬起头,不让泪液落下。
骆雨上辈子是做生意的,心思自是极为玲珑,观察力也不弱。
因而很快看出,骆父这会儿已经红了眼眶。
她不是什么爱落泪的人,但自打穿越到骆家,成为骆家三小姐骆雨后,却频繁酸起鼻子。
一次,是因为见到骆母为了帮她建小厨房,强忍着刁难低声下气时。
另外一次,便是现在。
看着骆父红了眼眶,她也不自觉被感染了些,鼻尖很快发酸起来,嗡声安慰骆父道:“父亲,我无事的。
是女儿错了,不该用花蜜丸装作血渍骗您。
女儿的病情,实际上已经好缓上许多,兄长可以帮女儿作证的。”
说这话时,骆雨也从袖口内掏出帕子,用了些气力擦拭起面上和脖颈上的白色米粉,还将她之前备用的那颗血色花蜜丸拿出,用以证明她身子真的无大碍。
此时去按照骆雨的吩咐,悄悄请骆风过来的芦苇也带着人回来了。
骆风到了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