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那样亲近。
“肯定的,他们那种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人啊,”薛如意拉拉围巾说,“我听说他住西郊檀宫呢,那儿你知道吗,燕京最贵的地方,听说住在那里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真是皇城内还有高墙呢,我觉得要是搁在古代,那怎么得也得是什么皇.亲.国.戚级别的。”
薛如意的话说的有些没底儿,说到底,薛如意到底还是个没出象牙塔的小姑娘,甚至还比叶绯小几个月,叶绯是因为被生活所迫,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理智,但薛如意不一样,父母与哥哥都宠爱着,将她保护的太好。
叶绯其实想说点儿什么,但又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呢。
“绯绯,前几天燕京的雪下得好大啊,”薛如意说,“我在南方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你知道吗,这居然是人工降雪。”
人工降雪……叶绯只想到那做事不计一切后果的黎羡南,转而又觉得怎么可能呢,可真说人工降雪,也确实是他行事风格。
叶绯又陷入短暂的混乱。
薛如意没想这么多,把话题略过去,又天真无邪地跟在叶绯身后,有点期待见到叶桐。
叶桐这个点儿还在打针输液,钱老师说前几天叶桐有点感冒,本来身体素质就不太好,还是输液了。
叶绯跟薛如意去了病房,叶桐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病床上,护士给他支了桌子,叶桐握着笔在画蝴蝶。
薛如意躲在叶绯身后,见了叶桐,对他笑笑,晃着手里的袋子,“叶桐,你好呀,我是你姐姐的朋友,我叫薛如意。”
叶桐不说话,握着笔的动作停顿了没一秒。
“我去给你们倒点水。”
叶绯也习惯了叶桐这样子,走到了旁边的饮水机那儿,薛如意挺活泼热情的,打开袋子,把给叶桐的礼物拿出来,一个盒子,看着不小,她打开盒子。
“叶桐,我给你买了这个……拼图!这个特别好玩,一千片儿的,你闲着没事拼拼,特别好看。”
叶桐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十八岁的少年眼睛有种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平静,像是苍白的雪原,他不说话,薄唇微抿着。
薛如意把碎片拼图倒出来,叶桐也不搭腔,闷头画画。
薛如意夸他画的好看,叶桐也不接。
叶绯无奈,怕薛如意被挫了热情,“桐桐从八九岁就这样了,他见谁也不说话的,是自闭症。”
薛如意扁扁嘴,“绯绯,你真的太辛苦了……没事儿,我反正闲着,我在这跟叶桐拼图好了。”
那天叶绯跟薛如意在病房陪着叶桐,初八,年都没过完,学校里空寂的不行,薛如意又不想早早回宿舍,干脆呆在病房里玩拼图。
一千多个碎片的拼图,拼完也得花好久。
叶绯也过来帮忙,结果她确实没这个耐性。
中午叶绯跟薛如意去食堂打了点饭回来一起吃,叶桐吃的很少,把饭给他,他就安安静静地吃,也不说话,也没什么大反应。
好在病房是二人间,薛如意开了电视调小声音看,是想看看有没有下饭剧。
结果学校的电视哪儿有别的频道,都是什么新闻播放,薛如意转了一圈频道,最后定到了港城新闻上。
叶绯本来在专心低头给鱼挑刺,挑好的鱼肉放进叶桐的小碟子上。
然后冷不丁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一抬头,在电视上看到了黎羡南的面庞。
他仍旧是早上的装束,熨帖规整的黑色的长款风衣,坐在一会议室的桌前,眉目中谈不上什么愉快,微微拢蹙的眉心,镜头只是很快地扫了他一下。
薛如意惊呼,“这人是谁呀,好好看啊。”
黎羡南。
他面前竖着牌子。
他在长长会议桌的一段,周围坐着的人都是正装革履,典型的老港式肃穆会议室,深棕色的木质装潢,后面摆着公司的标志,落地的窗外俯瞰着港城的景象。
他说流利的粤语,也可以在有人提问时以更流利的英文作答。
她听不懂粤语,只敏感的捕捉到一些英文词汇,判断出那应该是一场关于房产楼盘投资的会议。
有人提问,他简洁作答。
叶绯看着画面中的男人身影,很难将他与早上在楼下与她对视的温存联系起来。
他本就是皑皑雪原,只是为她才走下一回神台。
黎羡南坐在那,已经足够瞩目,他是整幅画面中最好看的那个,眉眼深邃,侧颜的线条挺括,翩翩公子踏雪抚琴,谦谦君子胜似寒潭玉都不抵他半分。
他桌上放着放着合同和签字笔。
在有人问到别人时,他闲散了些,靠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属盒,推开盖子,磕出来一颗薄荷糖。
叶绯看着这画面,有些发笑。
别人在讲楼市讲港城的房产投资,他答完后就事不关己,闲闲散散没听几句,还在会议上吃戒烟糖。
“绯绯,刚才闪过去那个名字是什么?”薛如意只顾着看男色,没看见名牌。
“黎羡南。”她念出他的名字,绕在唇舌间,三个字,似有爱意乘风缠缠绵绵,袅袅散在这寥寥几秒里。
黎羡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