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可算是热了点,继续签吧,签完带你回去了。”
黎羡南没闹她,但是抱着没松手。
叶绯只能往前倾身,握着笔,继续签。
——鲜少见黎羡南不太正经的时候,她正专心签着,一双微凉的手顺着她毛衣里钻进来,就这么贴在她腰上,她敏感地坐端正,又被他笑几声。
“你别捣乱,我早点签完回去了……”
“捣什么乱呢,暖暖手。”
他笑的慵懒又迷人,声调上扬着。
叶绯不多说什么了,继续认真签名,黎羡南的手就那样放在她腰上,指节微曲一下,“周六,别忘了。”
“没忘,去哪儿?”
“带你去转转。”黎羡南手又拿出来,勾了下她的长发,因为静电,几缕不太听话的头发浮起来,被这迷蒙的光镀上一层碎金,“你那主编还为难你呢?”
“也算不上为难吧……前阵子说公司要做一个新笔名,让我想个故事框架,我想了几个,都说不太好。”叶绯仔仔细细写着字,随口答着。
“然后呢?”
“就没什么然后呀……就说公司要再做一个笔名推起来,说公司影响力还是在的。”
这话说出来,惹黎羡南笑了一下。
他指间勾着她一缕长发,说,“听着这么像渣男给你画大饼呢。”
叶绯还不明他怎么这么觉得。
“资本家给人画饼的时候,不就是为了拉你入伙,给你讲多宏大的前途,割的就是你们这种单纯的韭菜,”黎羡南闲散地说,“跟渣男有什么区别?把人姑娘骗过来,用感情画饼,骗人骗财骗色呢。”
叶绯纳闷一下,“这工作,有什么好骗我的。”
黎羡南笑而不语,勾着她头发的手又松开,转而到她肩上捏了捏,“这不是价值否定么,从精神上掌控员工。”
叶绯真没想那么多,不过细细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但那会叶绯还因为黄玲是业内的明星主编而对她有些滤镜。
“你为什么这么说啊?”叶绯还是顺着他问了一句。
“老让你加班,加到凌晨了,把你的稿子打回来了多少次呢,上回你去洗澡,我看了眼你电脑上的批注,整篇文档都红了,还说什么是为了你好,这不就是在压榨你呢,”黎羡南说,“绯绯,你价值哪儿只能停在这呢。”
叶绯抿唇,低声问了一句,“可我也就是一普普通通大学毕业,还能做什么呢。”
“不是想留燕京呢,”黎羡南说,“你还年轻呢,想以后都留在这儿,你还得往上一些,燕京是小胡同还是十里洋场,还得看你从哪儿看。”
叶绯正写下最后一张签名纸。
怎么会不甘心呢,可是有时候也觉得生活就这样了。
太好的工作竞争不来,燕京大学出来看着挺阔气,但再往上些,有研究生,有硕士,有国外镀金的,在这座大城市里,残酷又现实。
遇见黎羡南的前一天,她恰好正准备认命了。
“好好想想,是想找一份赚钱的工作,还是真喜欢这个行业,”黎羡南拍拍她腰,“及时止损,别这么消耗自己的青春。”
-
周六那天,叶绯到底是去加了个班,办公室里空空如也,叶绯那天抽空又给了一版大纲。
进办公室的时候,黄玲正好关了一个聊天界面,敛了敛笑意,“我看到你昨天给我的大纲了,还不错,但还是太粗糙了,你再修改一下,这都是为你好,别人可不会跟你说这些。哦对了,你修好再发我看看,还有,这个是合同,你看看。”
说着,黄玲递过来一份打印好的合同交给叶绯。
叶绯接过来,回位置上看了一眼,合同上都是专业术语,看不太懂,想到教授蒲乐生出过几本散文,叶绯犹豫几秒,问了一下蒲乐生。
蒲乐生回得快,直接给她拨了通电话,人可能在开车,说,“这合同不行啊,这不文字游戏么,就是说几千块钱买断你一稿子,以后跟你没关系了。”
叶绯“啊”了声。
蒲乐生说,“你们学生就是不太懂这行,曲绕的文字游戏呢。怎么,打算往创作上走?叶绯,你要是考虑现实,这可不是个好选择,图书稿税周期太长,你等不及的。”
“没,就是一朋友发的。”叶绯无端想到昨天黎羡南的话,心里的天平动荡了下,“不会的,我就是发您看看。”
“那成,别掉沟里了。”
蒲乐生又问询了几句论文的事情才挂了电话。
叶绯拿着手机,看着桌上的合同——昨天晚上她还就当黎羡南说的话是听听,结果今天真切地思考了一下。
她来昼夜文化实习都几个月了,实习期没过没法转正,一个月到手就不到两千块,还要房租、叶桐的开销……其实最近这些日子她几乎是负收入了,多亏了学校里还有一些补贴,她才持平了。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个法。
叶绯掂量着那合同,想了想,决定趁着今天跟黄玲问问清楚,比如自己实习期什么时候转正,况且她应聘的也只是编辑,又不是坐班作者。
黄玲办公室是做了个镂空的墙壁,在外面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叶绯捏着合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