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副本的第三天,队友们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叶汐仍然留在医院陪着肖冷。 肖冷在这几天可以说是很乖,不过作为一个病号,他依旧算不上什么好病号。 因为他总是想一些身为病号不该想的事情。 比如由于一颗子弹伤到了胃,他最近都只能吃流食,正常人对流食的理解应该都是面条、稀粥、汤羹一类的东西,同时避免辛辣高油高盐高糖。 但肖冷几次三番地探问叶汐:“能不能帮我搞杯奶茶?没有奶茶的话,咖啡也行,多加点糖就行。” “行什么行!” 叶汐严词拒绝。 除此之外,她还抓到过他偷吃巧克力蛋糕。 那是她的早餐,在医院附近的蛋糕房买的,买回来后她把蛋糕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去上卫生间,出来之后蛋糕看似装在盒子里平平无奇,但她用勺子一挖就发觉了不对。 这块蛋糕由两层面坯组成,除了外层包裹巧克力之外,夹层也有巧克力奶油。 但现在,上层的面坯明显有点塌陷。 她仔细看了看,中间夹层里的奶油好像变薄了。 叶汐眉心跳了跳,斜眼看向病床:“你偷吃我蛋糕了?” “我没有。”肖冷矢口否认。 叶汐上前一步,不说话,直接伸手捏住他的两颊。 肖冷往后一缩:“干什么?!” 叶汐手指用力:“张嘴,我闻一下。” “……”他抗争了两秒,只好承认,“我吃了。” 叶汐松开手,无可奈何:“你三岁?” “我已经几天没吃过甜味了。”肖冷满脸痛苦,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都忘了糖是什么味道了。” “不许卖惨!”叶汐板着脸,声色俱冷。 肖冷耷拉着脑袋:“喔。” 然后她就眼看着他双手拽住被子边沿,委委屈屈地把脑袋缩了进去。 叶汐气笑了:“喂,你能不能有点队长的样子?” 他不吭气,静静地抗议。 不过吃的问题也都还好,更让叶汐无奈的是,肖冷总是急着出院。 从第一天开始他就在不停地询问能不能提前出院,而且基本是每天问一次的频率。叶汐每次都耐心地回答加安抚,但到第五天,她被问到第十次,还是有点暴躁了:“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就差两天了!忍一下不就结束了嘛!” 肖冷扯扯嘴角:“我真的不喜欢住院。” “没人喜欢啊!”叶汐道。 肖冷沉了沉,犹豫了几次,最终慢慢告诉她:“我上学的时候有两年身体很差,几次生病住院,那时候只要医院允许,同病房的病友就都有家属陪同,只有我没有。所以,我很不喜欢住院的感觉。” 叶汐的心紧紧一搐:“可这回有我陪床呀?” “我知道,但我还是很讨厌医院。我觉得医院,很窒息。”肖冷缓了口气,诚恳地望着她说 ,“所以能早一天、半天……哪怕半个小时离开都好,我想回家待着。” 或许是因为生病时的虚弱,他那时在医院里总会觉得孤独感来得异常凛冽。这种孤独感在病中烙进了他的脑海,让他只要看到这种环境、甚至只是闻到医院里独有的那种消毒水和药剂混合的味道,心里就发空。 他认真许诺:“回家让我养多久都可以,都听你的。” 叶汐迎上他的视线,把那句再度滑到嘴边的“不许卖惨!”咽了回去。 她是个只要去医院就有父母陪的人,没资格认为他说这种话是在卖惨。 她抿一抿唇:“我出去一下。” 她一语不发地走出病房,先去找了肖冷的主治医生,双方语言不通,但她也不想把肖冷的这种脆弱呈现给后勤人员看,只能借着手机上的翻译软件连说带比划,询问主治医生能不能综合考虑伤势和心理因素,让他提前一点点出院。 主治医生听完,同样打着比划,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说:“Torrowrnin!” 明天一早。 “Thankyou!Thankyousoch!”叶汐绽开笑意,离开医生办公室,又给丁部长打了个电话。 她先说了肖冷着急出院,丁部长的声音一下就冷了,让她把手机给肖冷,一副要亲自教训人的样子。 她又说主治医生同意了,只不过肖冷回去之后还得好好养伤,丁部长就不说什么了。 “我给你们安排飞机。”丁部长道。 于是肖冷在第二天上午就办完了出院手续,中午上飞机,晚上就降落在了B市南边的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