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似乎一直在面临着军粮短缺的问题,本以为带走了襄阳府库的军粮,能够保证自己大军正常的运转,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一万多江东子弟再加上荆州襄阳郡兵快三万大军的吃喝,还未到南阳,军粮便捉襟见肘。
最让孙坚难受的是,荆州沿路的的郡县看到如此大军越境而过,尤其是领军之人乃孙坚时,不但不给粮草,还紧闭城门守军上城不让孙坚在周围安营扎寨以做修整!
这让一心报效大汉,北上讨董的孙坚极为失望。
“如何?”
孙坚驻马看着十里外隐约可见的西陵城,阴兀着脸问回来报信的韩当道。
韩当拱手气愤道:“回禀主公,那黄温如茅厕之石,简直又臭又硬!不但不给我们提供粮草,反而让给他一个交代!”
孙坚皱眉冷声说道:“他要我给他什么交代?”
韩当看了看孙坚越发难看的脸色,嗫嚅道:“他问主公为何无故袭杀王通耀……”
孙坚闻言大怒道:“杀了便杀了!他黄温能奈我何?!谄谀狗贼,吾这便带兵攻下这西陵城!让他黄伯和陪那王睿一起见阎王!”
说着,孙坚便要挥军攻击西陵城。
就在此时,程普赶紧一把拉住孙坚的缰绳,苦劝道:“主公息怒啊!西陵城乃江夏郡治,城高兵多,非是一时三刻能够攻下的,况且主公此行目的乃是讨董,会盟在即,主公乃是破虏将军,怎能落于他人之后?万不可因小失大啊!”
孙坚闻言一滞,这才渐渐冷静下来,有些丧气道:“我们军粮没有多少了,倘若道南阳再无军粮补充,只怕将士们都要挨饿,让吾于心何忍?”
说着,他深深吸了口气再吐出,摇手道:“罢了,罢了,便放过这黄伯和!全军加速,五日内必须赶往南阳!”
其实孙坚把整件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荆州自黄巾之乱伊始就未有怎么被波及,整个荆州都相对平安,钱粮人口都富足。
但是相对的,荆州各郡县主官也都是由荆州本地世家把持,而未有太多外地流官上任。
世家们一向看不起豪强出身之人,尤其是孙坚,虽然自认为孙武后裔,但是孙家自孙坚往上算,百年都未曾出过两千石以上的高官,根本也就算不得什么世家大族。
而孙坚又是武人立功为太守,更被世家们看不起。
而且自孙坚借故杀死王睿后,王睿又是琅琊王氏出身,是名动天下的名士,孙坚说杀就杀,这样便彻底得罪了整个荆州世家。
他们怎么可能为对孙坚提供粮草支持其北上呢?
特别是南阳太守张咨,乃是董卓派遣至南阳就任的,其人乃是颍川名士……
孙坚想到这里,不禁头疼欲裂。
孙坚大军一路紧赶慢赶,不惜脚力,终于在粮草耗尽之前来到了南阳宛城之下。
宛城守军见南方而来几万人的大军,也是吓得不轻,孙坚刚到城下,城上火把四起,鼓声大作,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来者何人?何故犯境?”
韩当纵马出列大喊道:“此乃大汉破虏将军、长沙太守乌程侯孙文台所部,我主奉太傅号令前往陈留会盟讨董,路经贵地,粮草告馨,请求贵郡张府君能够援助些许粮草,以供我军前行!”
那城门守将沉吟片刻,喊道:“请稍等,吾报于张府君知晓!”
片刻后,在郡治衙门之中,一身直裾的张咨正在正堂之中,端着一碗茶汤喝了一口,这才向自己的主簿问道:“此时孙文台前来讨要粮草,某家何仪应付?这粮草是给还是不给?”
那主簿闻言躬身道:“府君,卑下觉得,这粮草给不得。”
张咨顿了顿,问道:“哦?可是袁氏已然发下檄文,号召天下州郡主官会盟讨董,孙文台乃是奉诏北上,我若不提供其粮草,只怕将来董卓失势,袁家上台后,我里外不是人。”
主簿摇头道:“府君明鉴,相国雄兵百万,虎踞于司隶汉中雍凉,治下百姓千万,怎会是说败就败的?况且少帝已死,相国代表着朝廷正统,说白了,袁氏这场讨董还属于造反呢!”
张咨摇头道:“话不可如此说,我张咨虽是董卓举荐来的南阳太守,但是我本是颍川人……”他长长一叹道,“自冠军侯袁珣和董卓在洛阳一战逃出颍川后,董卓再派大军追击攻打颍川,大军过处民不聊生,连太守李旻都被华雄烹杀分食,残忍至极,颍川无不同仇敌忾……”
主簿也跟着叹了口气,这才试探道:“那要不,这粮草给了也就给了?”
张咨却是摇头道:“但是我初为南阳太守,南阳毗邻汝南,那袁公路窥觊南阳多时,此时若是给了孙文台开了门,只怕彼辈趁机夺了南阳,你要知道,孙文台的破虏将军乃是袁公路所表……”
主簿沉吟一下,微笑道:“府君不必多虑,孙文台乃领郡太守,何以有权利在南阳调集粮草,与法与理皆不合规矩,不必理会其便是,等他长时间等待无果,自己就会退去赶往汝南。”
张咨闻言眼睛一亮,笑道:“善!”
城外孙坚手搭凉棚,看着城上毫无动静的守军,眼看夜幕降临,自己也不能再走了,将士疲惫,粮草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