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好久,你才学会。”
“那可一点不简单,你都讲到物理里面的什么声波长度、还有什么声音的频率了……还有数学呢。我真的搞不懂。”
“怎么样,转移注意力,现在是不是好了一些?”
“是、我把基础乐谱书都拿出来了……你当年教我的那本书已经绝版了,这是我淘了好久才从二手市场买来的……不、不行,我还是怕……这书有点用,但就那么一点点。我还得靠你来救我。你到哪里了?”
“我马上就到。真的。”
“不要挂电话好不好?”
“好。我不会挂电话。”
“尔阳,我心脏好难受……我是真的怕……你来了吗?越来越多了,它们越来越可怕了!不行了,我马上就要死了!我受不了了,我宁肯现在就去死!我想死!”
“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到。记住,千万别出门,外面只会更可怕!你出去才会死。”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你怎么还没来?”
“尔阳,你在哪里?”
“尔阳,你听不到我说话了吗?”
“周围……周围都是它……我要死了……我不行了……”
许辞继续闭着眼去尽力想象。
——那样可怕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夏蓉怕水,她是不是觉得这屋子里出现了水?
直接蹲坐在了那个圈出尸体的白线内,许辞缓缓睁开眼睛。
先前他闭上眼的时间有些久了,这会儿触及灯光,眼前便出现了一圈圈的光点。
几乎没有任何家具的空荡荡的客厅,地、墙、天花板的深灰色构成了这里的唯一色调,现在这层深灰染上了斑驳的七彩光影,像是把许辞骤然拉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异世界。
想象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加诡谲——
一层又一层的水从墙壁、地砖、天花板透出来,从脚底开始往上爬。
在凶案现场进行了彻底的沉浸式想象,许辞几乎能感觉到脚心一阵冰凉。继续想下去,他似乎能切身体会到冰凉的水漫过脚背,再一点一点上爬,从小腿蔓延至腰腹,随即继续、继续向上,直到脖颈的位置。
“尔阳,你为什么还不来?我太怕了!我不想再感受一次溺水的恐怖……”
“你到底在哪里?”
“尔阳!救救我!!!”
“你再不来,我就只有死了!”
“我只能选择死亡!”
可她没能等来袁尔阳的回应。
水继续往上,漫过下巴、封住了唇。
这下她连呼救都不能了。
没法呼救、听不见最爱的人的安慰,自己即将被最恐怖的水彻底包围……水即将从我的鼻子灌入我的身体,让我无法呼吸,让我的肺疼得快炸裂。
不、不要!
那样恐怖的事不要再经历一次,绝不要再经历一次!!
我宁可去死!
对,我要在水彻底淹没我之前就死去!
只要我先死亡,我就不用再感受那种痛苦了!我再也不用面对一次那种恐怖的窒息感了!
我、我、我要死。
我现在、立刻、马上要死。
没有人来救我,连袁尔阳都放弃我了,我只能选择死亡。
明亮空旷的房间中,深灰、斑驳光影全都消失不见,有的只剩满世界的代表着水光的蓝色。
许辞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发起了抖,肺部传来极度沉闷的感觉,以至于他不可遏制地大口喘起了气。与此同时心脏位置竟也开始一阵一阵地抽疼,仿佛下一刻他就真的会死在这种可怖的氛围感中。
直到“轰”得一声,房门被人打开——
“小辞?小辞你怎么了!?”
“小辞,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小辞?小辞!小辞!!”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揽过许辞的肩膀。
许辞涣散的双目重新聚焦,刹那间,满世界的蓝色水光全部消散,天地墙重新恢复成了深灰色,他从想象的情景里抽离,回到现实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一身衣服早已被汗水彻底浸湿。
祁臧揽住许辞的肩膀,扶着他站起来,再试探着握了一下他的手掌,发现他的掌心一片冰凉。
皱眉看向虚靠在自己肩膀、面无一丝血色的许辞,祁臧更加用力地捏住他的手。“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让我缓缓。”许辞深深吸一口气,再呼出去。
重逢几下这个动作,他慢慢恢复如常,然后站直身体,再对祁臧道:“心理学上有个名词。我刚才只是试了一下,是不是真有可能实现。”
“什么名词?”祁臧眉头皱得更紧。
许辞严肃了表情,张开口,用有些虚弱也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意念自杀。”
关于“意念自杀”,美国心理学家克拉特曾对小白鼠做过一个实验——
小白鼠的胡须具有探测声波的功能,直接把它放进水中,它能够很自如地游到岸边、继而自救上岸。
这是因为它发出叫声后,声音撞上水池边缘形成了声波反射,它的胡须能感受到这因种声波,进而帮助它测算岸边与它所处位置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