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世上并不止刘大仙一个神棍,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外地的方士,夏末的时候他恰好云游到这个小村子,机缘巧合之下便留了下来。
正所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位方士姓元名卜,无论是言谈还是气质都完胜滥竽充数的刘大仙,很快便成为村民们争相吹捧的对象,无论谁家有灾有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姚婧婧却像是第一次听说此人,口中翻来覆去的将他的名字念了好几遍。
“元卜?不错,这名字起的好,一听就比那个刘大仙专业许多。既然老族长这么信奉他,不如请他来亲自验一验!”
老族长见姚婧婧非但没有露出恐惧之色,反而自投罗网要请元卜前来鉴定,当下也有些犯嘀咕。
一旁的里长大人却是急得要跳脚,这个丫头果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大家还只是争论而已,若是等那位姓元的方士嘴巴一张,那就是盖棺定论了,到时民怨沸腾,只怕自己这个里长也保不住她了。
“姚姑娘,这可是关系到你生死名节的大事,你可要想好了?”
姚婧婧满不在乎的点点头:“我身正影子直,没什么好怕的!若是这位元方士也说我是妖魔附体,我就听从老族长发落,是杀是剐绝无半句怨言。可若事实证明我是被冤枉的……”
姚婧婧突然抬起头,用挑衅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老族长。
老族长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更何况还当着全村人的面,若不表现的强硬一些旁人还真以为他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唬住了,那他这大半辈子建立起来的威信可就全成了泡影了。
一想到这儿他咬咬牙,梗直脖子怒声道:“村规有曰,空口白牙诬陷他人者视情节轻重,最低也要掌掴三十以儆效尤!若今日真是我冤枉了你,你大可亲自来打我的脸,任何人不得阻拦!”
“老族长严重了,刚刚我奶奶还在痛诉我不懂孝道呢,我若真伸手去打您的脸那岂不是坐实了她的指控?该如何惩罚是里长大人该关心的事,哪里轮到我一个小丫头片子来指指点点!”
姚婧婧说完故意对着老族长挤眉弄眼了一翻,把他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咽下去。
元卜初来乍到时曾在村口的破庙里借住了一段时间,后来找他的人渐渐多了,他就在破庙背后理了一块平地,垒起两间土房,算是彻底在清平村定居下来。
老族长怕有人暗中做鬼,特意安排自己的亲儿子跑这一趟,去将元卜请来。
好在距离并不算太远,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远远的看见里长的儿子拉着一位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子酿酿跄跄的朝这边跑来。
待两人行至跟前,姚婧婧却忍不住觉得眼前一亮,原来这位叫元卜的方士竟然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而且长相颇为清秀,眉眼之间流露出含蓄内敛的出尘气韵,怎么看都和印象中张牙舞爪的神棍形象不沾边。
只是此人的体格好像不太好,被人拖着跑了这么远一段路脸色却还是苍白如纸,在众人面前站定之后足足喘了半盏茶的时间,依旧一副体力不支,随时会晕倒的模样。
老族长此时已是局中人,心急如焚的他不等元卜平复下来,便将之前对姚婧婧的指控又从头至尾重新说了一遍。
姚婧婧知道这个老狐狸是想给元卜造成先入为主的观念,当下倒也不打断他,只是提了提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元卜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方士在听完老族长的话之后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只是拧着眉用满含疑虑的目光盯着姚婧婧瞅了半天。
“此女印堂发亮,双目有神,行为自如,不像是被邪魔入体的样子,老族长,你是不是想岔了?”
老族长激动的连胡须都在发抖:“怎么可能?你没看见刚才那一连三根的断头香,这可是大凶之兆!元方士,你可一定要睁大眼睛彻查清楚,否则日后必将遗祸无穷啊!”
“老族长说得是!待我拿出驱邪神器,什么魑魅魍魉都得立刻现身!”
元卜看起来信心满满,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取出一张所谓的“捉鬼除妖符”。
姚婧婧一开始还有些好奇,可伸头一望却也只是一张巴掌大小的黄纸而已,和刘大仙当日所用的装备差不太多,看来无论是神棍还是方士真正论起来都是一个祖宗罢了。
要说有什么高明之处那就是元卜念的咒语字字清晰,不像刘大仙从前含含糊糊,不知所云。
“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今祝咒,扫尽不详,遇咒者灭,遇咒者亡,天师真人,护我身旁,斩邪灭精,体有灵光!”
元卜念完咒语的一刹那,整个人突然像只灵巧的小鸟跃至姚婧婧面前,“啪”得一声将手中的符咒贴在姚婧婧的脑门上。
姚婧婧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刺鼻的奇怪味道顿时迎面而来,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只得默默的忍了以来。
元卜贴完符之后便如临大敌的将自己的桃木宝剑高高举起,做出一副防备的姿势。
众人的情绪也跟着紧张起来,有些胆小者甚至抱着脑袋跑出去老远,好像生怕姚婧婧会突然变身伤害他们。
可大家屏息凝神的等了半天,眼前这个小姑娘还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