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大人此话一出,姚婧婧才知道这位不讨人喜欢的老爷子年轻时竟然还当过村里的族长,怪不得旁人对他的话好像很信服的样子。
“里长大人明鉴,我已是半个身子都已入土的人了,就算即刻就死了也不打紧,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活到这么大岁数还从未见过如此邪性的女子,听说年前她还只是一个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懦弱农家女,一夜之间却像脱胎换骨一般不仅能识百草,治百病,整个人的脾气秉性都与往常截然不同!大伙儿说说她这不是被妖魔鬼怪附体又是什么?”
老族长的话把大家吓了一跳,尤其是以姚老太太为首的姚家大房,由于怕受到牵连一直躲在人后的角落里,此时却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乌鳏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冲到姚老太太身边把她连拉带扯的推至人前。
“姚老太太,我们这些外人说再多都只是推测,你这个做奶奶的整日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身上有什么变化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你倒是当着大伙的面说说,她是不是像老族长说的那样被什么脏东西给附体了?”
虽然姚老太太素日里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横惯了,可眼看半个村的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怵。
“我……我……我不知道……”
“姚老太太,你可想清楚了,若这小妮子真有问题,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们姚家的人!”
乌鳏夫的厉声呵斥犹如一道惊雷震得姚老太太浑身一颤,她转过头一脸惊恐的望着姚婧婧,瞳孔猛然放大,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好像……好像是有些不对劲,今年春上时她曾失足落入井里,等捞上来时一点热气都没有了,我们都以为她活不成了,没想到这丫头的命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以前我倒还没有留意,现在想想约莫就是从那时开始她就变得与以往不一样了……”
“娘!您可不要胡说!”
由于姚婧婧的一再叮嘱,贺颖今日原本并没有出门凑这个热闹,可谁知刚刚小勇着急忙慌的跑回去将这里发生的怪事对她讲了一遍,惊得她顾不上身子沉重,踮着小脚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这一来不打紧,恰巧就听到自己的婆婆又在信口雌黄,想要诬陷自家闺女,气得她恨不得冲上去甩她一个大嘴巴子。
“二妮可是您的亲孙女,她有没有问题您心里不清楚吗?这样害她对您有什么好处?”
被自己的媳妇当众指责,姚老太太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立马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哭天抢地的撒起泼来。
“你们大家都看看,不是我老婆子不想说,而是我不敢说啊!他们一家三口仗着自己翅膀硬了,能挣几个臭钱了,完全不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动不动给我甩脸子!我老太婆一辈子辛辛苦苦养儿养女,老了老了却落得这个下场,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乌鳏夫眼见姚老太太越扯越远,情急之下只得又扯出一个人来。
“姚老大,你怎么说?”
若是放在以前,像这种露脸的事不用人提醒姚老大也会自己往前冲,可如今全世界都知道他被自家婆娘给戴了绿帽子,走到哪里都逃不开世人嘲笑的目光,他只得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停往后缩。
可现在被乌鳏夫点名道姓的提问,已然是缩无可缩,避无可避,姚老大闪躲的目光飞快的在众人面上一扫而过,而后又像做贼一般垂了下去。
“旁的我倒不清楚,我只知道从前老三两口子对咱娘最为恭顺,就算娘有时做的过分些,他们也从来不曾在言语上有过忤逆,可最近却三番两次把娘气得晕倒过去,倒不知其中有什么蹊跷?”
“大哥!您老大一个人,怎么能信口雌黄在乡亲面前颠倒是非,你自己做下的那些龌龊事整日将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到头来还想全部赖在我们头上?你别忘了,我们已经分家了,你还想欺负我们到什么时候?”
也许是被娘和大哥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伤透了心,众目睽睽之下姚老三竟被激起了心中的血性,攥着拳头,红着眼睛对着姚老大嘶吼道。
所有人都被姚老三那副仿佛随时准备拼命的架势给吓了一跳,老族长却突然长叹一口气,露出一脸惋惜的神色。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夫妻二人明显已受到蛊惑,失去了本心,必须要将他们身边的妖邪赶走,他们才会渐渐恢复从前的面貌!”
“噗嗤!”
就在众人已逐渐被老族长给说服时,姚婧婧却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发出一声嗤笑。
老族长猛地一愣,随即恼羞成怒的呵斥道:“果然是妖女,这个时候还如此轻佻浪荡,识相点自己露出原形,否则一会儿我定要你好看!”
“姚姑娘,你笑什么?”
里长大人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可这小妮子却像没事人似的,竟还有心思在这里谈笑,实在不知道她这小脑瓜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姚婧婧敛起笑容,眨眨眼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回里长大人的话,我只是有些佩服老族长学识渊博,不仅深谙村规族律,对降妖驱魔也颇有体会,看来以后咱们村里这些事再不用麻烦刘大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