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儿瞎整腾什么啊?”邱玉婵简直哭笑不得,“怎么不让曹率进来帮忙?”
别看大少爷在军营里边待过,严格说起来也是吃过十分的苦头的。但是对于此类的生活上的杂事,平时他是能不自己动手,就绝不自己动手!
也不知道今天他究竟在倔强些什么。
那厢,马文才还在不甚欢喜地跟歪斜的床单作斗争,但是嘴上,他却相当坚定道,“不行,你的床铺,我不放心让旁人来整。”
——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邱玉婵先是下意识地这样想了,然后才反应过来,“什么我的床铺,不是我们俩的床铺吗?”
马文才铺好了床单,开始往床上运送已经缝制好的棉被和枕头,“同一间房也就罢了,要是再同床共枕……你是个女孩子,这对你很不尊重。
所以这床你睡,一会儿我让曹率给我在长椅上支张垫子和床褥就行。”
没错,就是厌恶自理这些杂事到了这个地步。明明手头上还在为邱玉婵服务,却不愿意顺手就把自己的“床铺”给打理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马大公子主动把床让给别人,自己自愿去睡长椅,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奇观呢?
——只不过是因为这人是邱玉婵罢了。
邱玉婵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她没有感动或者是要听话的意思,而是掐准时机,飞扑到马文才刚刚打理好的床榻上。
“你可要想清楚了,”她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你要是睡在长椅上,万一要是让人撞见了那些枕头啊、褥子啊什么的,你要怎么跟他们解释,我们两个‘大男人’,竟然要避嫌避到这份上?”
马文才别过头去,不去看躺在床上的邱玉婵,“没有我们的准许,谁敢到这间房间来?实在不行,每天睡前让曹率把床铺开,早上再让他把东西收起来就是了。”作为给员工派发高薪的黑心老板,马文才毫无心理负担地说道。
邱玉婵从床上坐起身来,“可是那长椅那么短,你睡在上面,怕是连腿都伸不直吧?”
不得不说,那条长椅作为一条椅子来说,肯定是绝对够格的,但是它真的不适合睡人啊!
邱玉婵几次三番地给出反对意见,傻子也知道她有话要说了,马文才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说怎么办?”
邱玉婵没有说话,只是大气地拍了拍身旁的床板。
马文才俯下身来,将视线压低至和床上的邱玉婵等同的位置上,“大小姐,虽然这段时间我们同吃同住,身上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在,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因此就忽略了这一点——我是个男人啊。”
“算了吧,”邱玉婵冷笑道,“你充其量就只能算是一个男孩儿。”还是那种和别人吵起架来就会把正主丢到一边的幼稚鬼!
马文才同样让她给气笑了,他打量着她还没有开窍,所以时时克制着自己的心思,结果这小妮子却翻脸不认人?
“你再说一遍?”
“长不大的幼稚鬼。”
“你知不知道……”
“啰哩巴嗦的男妈妈!”
“你信不信我……”
“你来啊!”
邱玉婵才不相信这个笨蛋敢对她做什么呢。
马文才喜欢,这种毫不掩饰的偏爱,邱玉婵怎么可能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可是他喜欢就是喜欢了,除了行动上的偏爱以外,在言语上,他是一点儿也不愿意表达啊。
这要是别人,邱玉婵说不定就主动出击了。但是这是她的青梅竹马诶,从小纵容她到大的,邱玉婵就是想要主动听他说喜欢。
可是所有的暗示都石沉大海,别说是看懂她的暗示了,她的行为只是稍加主动了一点点,这家伙就像是被非常过分地调戏了一样。
每次都要红着耳根、烧着脸,然后找借口离得她远远的。
现在她不过用了一个简单的激将法,这家伙又能对她做什么嘛?
邱玉婵如此笃定地想着,然后马文才就毫无征兆地凑上前去——他对着邱玉婵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初次亲吻的小少年没有一点儿章法,只能凭借着感觉胡来。
好在邱玉婵这会儿也是懵了,所以给了他任意施为的机会。
他含着她玫瑰花瓣一样甜美且幼嫩的唇瓣,抓住机会就长驱直入,然后乱七八糟地一顿舔和吮。
邱玉婵只是开头懵了一小会儿的功夫,然后就晕晕乎乎地再也反应不过来了。
最后还是马文才先结束的,他低喘着和邱玉婵分开一点距离,然后语速飞快且小声道,“是你叫我来的。”
“睡了!”说完,他就扯着多余的一床被子,整个人往长椅上边一滚,将自己扎扎实实地裹在了里边。
终于回过神来的邱玉婵:“……”算他聪明!
马文才这会儿要是倒在床上,邱玉婵非得直接把人踹下去不可。
“哼!”她轻哼一声,也跟着躺了下来。
两个人背对着彼此,脸上的表情却是如出一辙的羞涩。
饶是邱玉婵,也没有想过这家伙要么不开窍,要么上来就玩这么大的啊!
长夜漫漫,二人不知道到了几时才双双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