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醉酒以后的邱玉婵一直都是这副乖巧的模样,那也难怪她敢放心地跟他们一起喝酒了。
可是……罢了,以后他还是看着她,尽量让她少饮一些酒好了。不,能不喝,就还是尽量不要喝了吧。
因为热水烧好以后,邱玉婵就又开始作妖了。
收了银子的杂役已经离开,现在医舍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邱玉婵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大开的门框上,“文才兄,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毕竟我喝了酒,一会儿万一在水里出事了……”
邱玉婵没说这话以前,马文才说不定还会担心东担心西。可她既然条理清晰地说了,马文才就明白,她心里必然是又有了坏主意了。
“那你想怎么样?”他先是这样问道。
“你要不要,”邱玉婵嘴角上挑,露出想要看好戏的戏谑微笑,“进来跟我一起?”
“呵。”
马文才没有回答她,他直接一把把人扛在肩上,然后闷头往浴房里边走。
邱玉婵丝毫不惧,还抱怨道,“喂,我刚刚才喝了酒。你再这么扛着我,小心我吐到你身上哦。”
闻言,马文才前进的脚步都不由地小顿了一下。随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邱玉婵连地都没落,倚靠着他的姿势就从扛麻袋变成了公主抱。
她丝毫不似清醒时那般,对这个动作充满了排斥。只见她舒舒服服地窝在人家的怀里,还小小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马文才看了都无语,他轻轻松松地把人往上掂了掂,“舒服吗?”
邱玉婵还真就仔仔细细地感受、认认真真地答了,“还凑合。”
马文才气极反笑,彼时他已经走到浴房正中央的浴桶附近,他不假思索地将怀里的人往上一丢,假装要把她丢进水里。
然而只是一晃的功夫,就稳稳地将人接住,然后让邱玉婵安全地落了地。
偏偏他嘴上还要不饶人,“要不是不想浪费这桶洗澡水,我真想把你丢进水里。”
邱玉婵才不怕他呢,挥金如土的大少爷,也会心疼一桶洗澡水?
他怕是连“浪费”这两个字要怎么写都不知道,那他此刻心疼的究竟是谁,自然也就不用邱玉婵特意去说出来了。
邱玉婵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有恃无恐的神情,简直比直白地把话说出来,还要让马文才觉得气闷和怄火。
“文才兄,”邱玉婵已经在拉扯自己的腰带了,“你真的不想要留下来跟我一起吗?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文才兄?文才兄!”
马文才就听不得邱玉婵亲口说出来的这些撩拨人的话,趁着理智还在,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一边走,还一边不忘跟邱玉婵嘱咐,“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事随时喊我。”
邱玉婵耸耸肩,没再挽留。
她的每件里衣都用纤薄的布料做了夹层,裹胸的白绫就被她安置在这些夹层里,取用方便不说,万一有贼人进来翻动衣柜,这些白绫也不容易发现。
浴房里,邱玉婵先是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一个澡。然后穿好衣服,再在房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水玩。
等到守在门外的马文才不放心地在门板上轻轻地敲击了几下,她才故作没意思地起身出去,倒是符合她醉酒以后不安分的性格。
若是邱玉婵醉酒以后真就那么不管不顾,她也不会放任自己跟大家饮酒作乐了。
出门以后,她伸了个懒腰,“走了,回去睡觉去咯。”
却被马文才一把揪住衣领,往后给揪了回来,“睡什么睡?先给我去把头发擦干!”
“诶!”
马文才拉着邱玉婵,就往她最近的、在医舍里的那间房里去了,“诶什么诶?先进去把头发擦干了。”
邱玉婵纳罕地看着他,马文才平日里其实是个挺不拘小节的人。
寻常时候,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头发是不是干了”这种生活上的琐事。
可她喝醉以后,他好像下意识地就把她当成了是一个需要照顾的人、是她的责任,简直是事无巨细地在关心着她、看顾着她。
嗯……就像是男妈妈一样?
邱玉婵说不上来,不过她挺喜欢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的。
在外行走时,她多做男装打扮。因为性格的原因,就算是关心和照顾别人,承担“男妈妈”这个角色的人,一般也会是她。
这还是她少数的、被家人以外的人,以这样的角色定位照顾着呢。
作者有话说:
不能总是涩涩,是时候走点温情路线了。
PS:明天该让婵婵子醒酒了,再涩涩,明天她就要受不了了。
婵婵子有酒后的记忆,但她盘不清醉酒的时候,自己的想法和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