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十七被明介拒在门外了。
按照常理来说,小小的茅草屋对这位天界第一上神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事儿,他一双眼可以观周遭百里之事,但今天……
emmmm……
他双眸触及之处竟然是一片灰蒙蒙的云雾,犹如轻舟行在茫茫大海里,海天一色,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止是茅屋旁,整个无冬山都笼罩在这样的云雾里,若不是他方位感敏锐,也会迷失在那错综复杂的阵法里。
阆十七轻叹了一声,小雪朦胧了他的眉眼,只一颗泪痣妖丽逼人:“师父,谁得罪你了?”
每每明介心情不好,都会设起这些阵法,阻止每一个想要进入无冬山的人,而且这老头儿还气性大,有时候生起气来可以几百年不见一个人。
阆十七总是担忧他什么时候会患上所谓的抑郁症。
抑郁症:傻孩子,你想得太多了。
他等了半晌,茅屋里才传出了明介不耐烦的声音,三分恣意两分桀骜不驯,“哪儿凉快哪儿玩去,别来打扰为师。”
“……天界就属你这里最凉快。”
明介顿了顿,“你想和我玩?”
“……”
阆十七直接开口说正事儿,“师父,我之前观察那块石头时总是觉得眼熟,奈何一直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今日修炼打坐时忽然福至心灵,师父千年不曾离开过无冬山,唯有五百年前元神出窍……”
这么几天他就去思考这个去了?
明介忽然语气生冷的打断了他的话:“纵然是如你所想,那又如何?”
阆十七沉默。
就在明介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属于阆十七特有的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若是有事,十七尤是万死亦不辞。”
他的语气郑重而真挚。
他不知道消沉了几千年的明介突然而至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但是……
他是明介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明介最亲近的人,他虽不必侍奉于跟前,也该要尽些孝道替他分忧的。
明介嗤笑了一声,“你若当真有心,不如撸了天帝的位子,自立为帝,从此以后,为师就可以在六界横着走了。”
阆十七:“……”
“师父,现在是未时,青天白日。”
不是做梦的时间。
明介看着他无语的小表情,无声笑了笑。
“阿七,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护着为师,对不对?”
阆十七点头:“只要不违背——”
明介打断他,“别和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就答对或者不对。”
阆十七吸气,“对。”
破老头儿大抵是更年期了。
应该宠着。
明介不知他所想,放下了剃须刀,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摸了摸自己已经勉强光滑的下巴,“那为师需要你做什么,你都会无条件的去做,对也不对?”
“……对。”阆十七的额角不安的跳动着。
“甚好。”
明介净了面,拿牙齿撕开牛奶补水面膜,笨手笨脚的往自己脸上贴,“那你好好努力,把她骗到无冬山和我玩两天呗。”
“她?”阆十七快反应不过来了。
“如你所想,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