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乱,自顾不暇,肯定也是希望能跟大霖握手言和。
双方都已经耗不起了,只差一个契机,只等着朝廷派个和谈的使臣过来,休战是迟早的事。
以虞砚的性格,他懒得去争抢,巴不得不打了,好回家睡大觉。再等上两个月,一切结束,他可以带着明娆回京城。
可是越灵山庄的庄主突然出现,打破了平衡。
陆云缈惹恼了虞砚,她当着虞砚的面调戏他的夫人,以虞砚小心眼又记仇的性子,此事不可能善了。
孟久知见自家主子一副我行我素的态度,头疼不已。
虞砚掩唇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本侯只是顺手处理了一个江湖帮派。”
还是一个背弃了家国的江湖帮派,不是什么大事。
孟久知一听要哭了,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啊。
“可是您知道的,江湖上的事不归咱们管啊。”
虞砚挑了挑眉,理直气壮地堵了回去:“本侯不知。”
孟久知:“……”
他深吸了口气,“您耍赖是行不通的,不说这个。越灵山庄背后是西戎王庭在撑腰,我们还不知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到时候若是对方以此为把柄,说是咱们的人先打破了和平,太后那边……”
太后和那些文官都是主和,皇帝对此事是无所谓的,他一向听太后的话,于是虞砚得到的命令就是尽快结束战争,班师回朝。
“眼下正是关键时期,您别任性啊。”孟久知苦口婆心。
虞砚抬手掏了掏耳朵,没吱声。
别说是太后,就是搬出皇帝也不顶用。
虞砚从榻上拾起一条手帕,那是明娆方才负气离去时,不小心落在这里的。
拿起帕子盖在脸上,抬手摆了摆手指,又闭上了眼睛。
孟久知的心很累。
这是听困了,叫他出去……
孟久知没走,决定再努力一把,他舔了舔干涩的唇。
“主子,若是两边再打起来,您就没有那么多时间能陪在夫人身边了。”
“夫人”简直是和安北侯的交流秘诀,只要凡事都往明娆身上引,就不愁他不听。
果然,男人掀开了手帕,半眯着眼睛瞧了孟久知一眼。
孟久知一看有戏,心中狂喜,两眼发亮,“主子,打起来的话,凉州城必定会被波及,咱们是不怕他西戎,可是百姓总会遭殃啊。”
虞砚虽任性、我行我素,但他却不是胡来的人,他守护着一方百姓,不是因为怜惜,而是因为这是他的责任。
当初虞父能拼死守护一方百姓,如今他也能日复一日坚守着,践行着诺言。
这是身为男人,身为一方驻地的守将该做到的事。
百姓遭殃是虞砚不愿看到的,孟久知果然见他严肃了表情。
“你说的对。”男人沉声道。
他将手帕妥善地收进衣襟,懒散地支出去的腿回勾,盘在身前,挺直了背部,双手扶着膝上。
眉间的倦色散去,他皱着眉沉思。
听进去了就好,听就去了就好啊。
孟久知抬手擦了擦汗。
安静地等了一会,终于听虞砚又开口:
“所以本侯不应该去报复越灵山庄。”
报复完了山庄,还有后面的人。陆云缈他就还没抓住,遑论还有个靠山。
只杀那些小喽啰有什么意思?
不仅没意思,可能还会打草惊蛇。
若真如孟久知所言,战争一旦发动,那百姓又将陷入水火,明娆也不会开心见到自己的家园被人践踏。
虞砚深觉,他此次是做错了。
孟久知点头,“正是如此!”
“本侯应当直接潜入敌营,将幕后主使直接斩杀,方能一劳永逸。”男人恍然大悟,眼底闪过冷厉的杀意与坚决。
“是你说的,最终要休战,那本侯应当快些揪出主使,然后帮他们结束内乱。”
孟久知:“……”
他没反应过来,呆愣地站在原地,他已经好久没有听虞砚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了。
虞砚这么多年守着西北这点地方,也不是不能灭了西戎,但他始终觉得没有必要。
一是劳心劳力,他人懒,嫌麻烦,也觉得不必增加将士们的牺牲,就这样耗着也没什么不好的。敌人欺负不了我们,我们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二是西北这里真的很好,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他没理由速战速决。原本打算着这辈子都留在这里不回去了,所以就守着这点地方,敌不犯我,我就当做无事发生,只要守好一方百姓,让他们能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足矣。
可是眼下的情况不同了。
虞砚势必要取了陆云缈的项上人头,也势必要找出是谁一直要拿明娆当做他的软肋的。
明娆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碰了,就得付出代价。
老可汗那么多孩子,总有一个是几次三番把目光聚在娆娆身上的,实在不行,就一并都送上西天。
结束了内乱,助一个没什么威胁的废物登上汗位,到时候休战了,他好带着娆娆回家。
快刀斩乱麻,方是上策。
虞砚穿靴下榻,手里